被叫婶婶的中年女人脸色一变,眼神游离,半天没说话。
“是啾啾啊,进来吧。”屋内的黄爸开口让三人都进来。
他们似乎正要吃午饭,桌上的一桌子丰盛的菜,摆了三个碗。
这时候中年女人也恢复过来,含沙射影道:“啾啾,你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你会搬出去住呢。希月都说了你不是也加入了什么乐团,混得不错。”
这话一说出来,差点没明面上要赶黄啾啾出去。
“说什么呢,啾啾,先坐下吃饭。”黄爸示意黄啾啾坐下来。
“我、我待会就走,过来看看你们。”黄啾啾狼狈道,说着将手里带过来的定城特产放了下来。
新房子明亮敞透,装修得有模有样,墙上还挂着黄希月从小到大的获奖照片以及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黄啾啾站在这里,仿佛误闯别人家。
“要不留下住一晚吧。”黄爸抬起眼皮看着自己的侄女。
黄啾啾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才刚走出门,‘吧嗒’一声,黄啾啾眼泪直接砸在了地上。
第一次失去家人,那时候她还那么小,有时候连话都表达不太清。她一有工资便转给叔婶,一方面是为了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不过是想维系这份感情,似乎这样自己还是有家人的。
这是第二次么?
黄啾啾走在街道上,晃神看着车流人往。
……
黄家。
“妈,你不是说她自己有房子住,怎么看她还想来我们家?”黄希月坐在饭桌上皱眉。
黄妈手放在裤腿上不自觉勾了勾:“谁知道,小月你快吃饭。现在你们也分开了,乐团之间还是对手,就不要来往了。”
“胡说什么,她们是姐妹不来往像什么样。”黄爸严厉道。
黄希月将筷子一摔:“爸,我们在外面谁还管是不是姐妹,再说你别看她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勾搭起男人一套一套的。”
“还有这种事?”黄爸也是一愣。
“我就说那孩子一点都不老实。”黄妈得意道,“还想给她留东西。”
……
在黄希月一家其乐融融吃着饭时,黄啾啾踏上了返回定城的车。
华恒道那间公寓是随时可以住的,黄啾啾也只想到了那里。她坐在火车上愣愣看着窗外,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把对面的大哥吓一跳。
“小妹子,你咋了,别哭。”大哥慌慌张张摸着口袋找纸,最后还是隔壁座的女孩子给了一包纸。
黄啾啾只是默默掉眼泪,没发出一点声音,看着人心疼。大哥手忙脚乱抽出纸递给她,一边安慰道:“这是想家了吧,没事没事,这不回去了吗?”
“家没了。”半晌黄啾啾才开口道,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大哥哑言,最后只能一个劲给黄啾啾纸巾。
过年,基本乐团全都放了假,华恒道也都空了。黄啾啾进去时,里面只有少量的街道清洁工在打扫卫生。
公寓里空空荡荡的,本身黄啾啾便没有什么东西,一把二胡,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塞着几件衣服。
坐在沙发上,黄啾啾拿出自己的二胡,小心擦拭着。她没有再掉眼泪,只是抿着唇一遍又一遍的摸着二胡。
第19章
黄啾啾一个人在华恒道公寓,这边没了乐团,整日整日都空荡荡的,白天都见不到几个人。黄啾啾翻了翻自己的钱包和银行卡,零零碎碎还有几万块,过年还是够的。原本她打算回去将上个月乐团发的工资当面给叔婶的,结果还没来得及给便被赶了出来。
前两天黄啾啾在附近一家快关门的便利店买了速食食品熬了过来,等后面她在手机地图查了附近的便利店还有菜市场,最近搭车二十分钟。离过年没几天了,但是距离华恒道热闹起来还有几个礼拜,黄啾啾最后决定搭车去囤积食物,顺带买了不少菜。
可惜黄啾啾并不怎么会做太丰富的菜,学生时代一直都在食堂吃,出来跟着乐团到处吃,家里也没有长辈会教她这些,能做得几样入口的菜已经是极限。好在黄啾啾并不怎么挑食,每天自己呆在公寓里练练定音鼓,再拉拉二胡,生活也一样充实,只要不去想黄家的人。
……
谢家并不像秦家是音乐世家,家中几代全是小提琴家。谢易之的母亲是歌剧舞蹈演员,再往上外祖母是歌唱家,而父亲则是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