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处下定决心,而皇甫虞那边却情况不妙。这几日,皇甫虞愈发削瘦,肤色发黄,双眼无神,活脱脱一副病染膏肓的模样。
这日,曹令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个走方郎中。那郎中年纪不大,二十五六的年纪,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袍。对方神态平和,面容秀气,但眉宇间又有股英气。身上带着淡淡的书卷之气,要不是随身背着一个医篓,到不想是医师,而是书生了。
曹令抓这人,自然是打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看着像医师,那就逮起来再说!
这医师年纪不大,吴弃见了,也觉得此人大约是什么学徒之类的身份,只是对方的气质实在不差,也就随曹令折腾去了。
皇甫虞是大限将至,所有人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虽不看好这医师,但也没多大反对就让他去了。
哪成想,不过两天的时间,皇甫虞竟然能下床了,还能自己吃慢慢吃点东西。这个消息,可是让不少士卒兴奋不已,毕竟皇甫虞在下层士卒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然而在皇甫虞刚能下地的第二天,伯息却来了。当然,伯息不是光明正大来的,而是乔装改扮而来。在营地门口见了谢柯,便扯住谢柯要见皇甫虞。
伯息是公子聂启身边的人,他来了,又是神色焦急的模样,便知道褚云国形式不好,说不定已经......谢柯是不敢再想,但也不敢带伯息直接去找皇甫虞。皇甫虞身体刚有起色,这要因为听了什么一下去了,他这罪过可大了。
当下,他将情况和伯息匆匆一说,带着伯息去了自己的帐篷,而后去找了和他关系较好的余万,打算和余万商量商量。
谢柯前脚刚走,伯息就偷跑了。褚云国出事,他可不相信这些将领没有别的想法!虽说皇甫虞身体不好,但伯息也没了别的办法,至少皇甫虞的忠心他是能肯定的!
伯息运气不错,绕了些路,竟然和吴弃撞上了。确切的是伯息鬼鬼祟祟,被剑一等人给拎了出来,然后吴弃就见到了。
一见到吴弃,伯息先是一愣,而后立即喊道:“吴公子,看着聂启公子对你不薄的份儿上,您救救他!”
吴弃使了个眼色,剑一立即懂事的带着退下,顺带提走了阿蛮,“怎么回事?”
伯息苦笑着摇了摇头,颓败道:“前日傍晚,燕都城已经...没了。国主杀了姬丽及所有夫人公主,而后自己殉国了。整个孟氏一族,只剩下聂启、聂示二位公子存活。
当时情况危急,白先生劝说我等来找投靠皇甫虞将军,以图他日东山再起。白先生带我们走赤邙山,又顺白江河而下,这才几天时间赶了过来。可是赤邙山难走,聂示公子掉落悬崖坠死了。
白江河边我们又遭到了围杀,幸好士卒舍身,白公子又设计带着聂启公子等人逃了出来。可聂启公子还是受了重伤,生命危在旦夕。如何我等还剩下一百五十几人,具分散藏了起来。
聂启公子的伤势不容再拖,我特意乔装进来,就是想见皇甫将军一面,让他去迎接聂启公子。”
白卿来了,又听闻孟氏一族快死光了,吴弃面上一片沉痛之色,重拳砸了□下椅子,怒道:“周国真是可恨!我义兄若出了事,我定不放过周氏一族!”
“义兄!?”伯息一惊。
当初聂启和吴弃结拜之事除了陈叔文,白卿两人外,其余人知道的不多,难怪伯息如此反应。
吴弃却不给伯息机会,扯住了伯息的胳膊,急道:“此事以后再说,聂启公子是我义兄,他出了事,我心中焦急。走走,快同我去见皇甫将军。”
伯息就这么略带迷糊的被吴弃拉走去了皇甫虞的帐篷,见是吴弃,虽还带了个人,但皇甫虞帐篷外的亲兵也没多大为难,只说吴弃吴公子来了。
刚好皇甫虞今日心情不错,正在喝小粥,听闻吴弃来了,也就让他进来了。吴弃一进门,便道:“皇甫将军,伯息来了。”
皇甫虞一瞬便想到发生了何事,当下咣当一声,皇甫虞手中的碗砸到地下,冒着热气的粥撒了一地。
伯息将皇甫虞这副憔悴模样,心中也是一痛,跪下行了大礼,哽咽道:“老将军保重啊!”
“......褚云国...没了!没了!”皇甫虞猛然抬头,双目赤红,充斥着悲意喊道,随后又扯了伯息的领子,连问道:“国主呢,公子们呢!?”
伯息摇了摇头,“将军,都没了。聂启公子如今危在旦夕,他是孟氏一族最后的血脉了,您要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