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母亲。”
那是标致的美人,甚至在她一生中不曾见过,第二张这样的面孔,因为那是她的妈妈,霍芹。
赵嫤接近崩溃时最为冷静,她回想着目前为止发生的种种,如果她能够立场坚定的,抵挡住宋迢给她的诱惑,就不用知道她爸爸的事,如果她不踏进这间餐厅,就不会知道在这世上她可能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从这些如果、就的标准关联句中,她深刻领悟出麻烦不长脚跑来,都是她自找的。
“这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多的是外貌极其相似却毫无关系的人。”赵嫤不否定这张照片的真假,毕竟它的质感看上去有些年头,而且他应该不会无聊到编出这件事,还伪造一张照片来骗她。
简衍平静的看着她,陈述道,“他们在剑桥相识,她的英文名是hollie。”
据她所知,霍芹确实是剑桥大学毕业,也确实叫hollie,这些细节的高度吻合,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赵嫤往椅背靠去,并且想翻个白眼,感谢这荒唐如同电视剧的人生。
他继续说着,“在我出生三个月后,她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离开了伦敦。”
“当我父亲得知,她有可能在这座城市,就让我来到这里,顺便我开了这间餐厅。现在他的时间不多了,只想在生命的最后,还能够见她一面。”
赵嫤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对你父亲的情况,我表示很抱歉,但是我妈妈不在国内,近期也不会回来。”
听出她有些不情愿接受这件事的感觉,简衍说着,“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很难……”
“我能问一下,他们结婚了吗?”赵嫤打断他问着。
他如实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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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衍遗憾的摇头,“我不知道。”
赵嫤直起身靠向桌面,直视着他说道,“一个女人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就生了孩子,然后抛下自己的孩子不告而别,这其中有什么原因你一概不知,是吗?”
简衍欲言又止,最终点头。
“单凭你父亲的一面之词,而且还是藏头露尾,难道就能概括当年的所有?”她说完这句话后,表情愣了一下,就像遮挡在眼前的雾越来越稀薄,快要看清什么。
赵嫤很快回过神来,带有歉意的说道,“请原谅我在没有弄清楚整件事之前,不能贸然帮你做什么,也不能……”
她顿一下,“承认我们的关系。”
简衍点头,“我理解你。”
目光的交流间,相信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赵嫤从椅上起来,拿来那把雨伞,走去餐厅的门前,她推开了些门,雨声就像瞬间擦燃的火柴,却又松开手,玻璃门缓缓收回来,嘈杂的雨声熄灭。
赵嫤转身面对他,心有疑虑的开口,“你是因为我,才接近石净吗?”
他眼神肯定的说,“我并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
“那就好。”她点点头,回头推开门,打开雨伞,踏着雨水离去。
半小时后,在干净整洁的卫生间内,半身镜里的赵嫤被这场暴雨打的有点狼狈,她将手机夹在脸和肩头之间,手上正用纸巾吸着高跟鞋里的水。
电话一接通,她习惯跳过打招呼,直接问道,“为什么网上查不到更多关于红双诚化的新闻?”
那边的陆琛有点懵,“你说什么?”
赵嫤扔下湿透的纸巾,握过手机,一字一句的放慢速度说,“红双诚化,十二年前老板跳楼的那家企业。”
陆琛哦了声,又顾虑的说着,“那不是你……”
“对,是我爸爸。”她替他补充。
两分钟后,陆琛开始向她阐述,当年某家担保公司不明原因的破产,负责人跑路,导致数百家企业受连累,首当其中就是最大的客户红双诚化,紧跟着诚化资金枯竭,银行抽款,并且收到多方违约起诉,它就像卷进绞肉机一样,慢慢被折磨而亡。
最终,演变成一场悲剧。
赵嫤沉吟片刻,或许是与她爸爸感情的淡薄,尽管换另一个人重复叙述这些,带给她的悲痛仿佛一片的雪花,也仅是点滴的寒意。她目前只想着,陆琛说的内容,跟她今天听到的并无二致,看来外公所说的是实情,是她多疑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陆琛拿来可乐喝了一口,虽然他只是对赵嫤隐瞒了一部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而这感觉大概是,良心不安。
他自言自语道,“……这笔买卖做的有点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