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叔不露声色地扫过陈宗月身旁的女人一眼。她托着腮盯住牌桌,指头点着自己脸蛋,眨眨雪亮的眼瞳。陈宗月应该对她很放心,因为一只听见太多秘密的金丝雀,万一偷偷飞到别人的床头,就事不妙了
“好啊!”罗叔爽快答应,但又说道,“只要陈生不怕被他连累,到时赔惨!”
陈宗月微笑道,“就怕他不赔。”
“至于贺志勇……”他瞧一眼旁边的何世庭,说着,“你有空查查他底,几时开投,出价几多,还有他这两年交的赌税。好歹我现在澳府讲话有用,先将他搞定,以免留个后患无穷。”
老钟心里乐坏了,却装作担忧的说道,“你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整他,我担心基金会找你麻烦啊。”
何世庭笑笑说道,“钟叔以为陈生是怎出的车祸?”
老钟面露恍然大悟状,义愤填膺地咒骂起基金会的人。
陈先生倒是显得不甚在意,一边教黄鹦打牌,一边说着,“不过是仗着树大根深的一群蚂蚁,一把火够烧到天光了。”
每个地方的麻将规则都有不同,黄鹦扁着嘴唇全神贯注的钻研一会儿,开始替他摸牌,要够着牌有点吃力,直接挪到他的腿上坐着
陈宗月顺势搂住她的细细腰肢,把牌局都让给她来打。黄鹦再次摸回一张牌,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被陈宗月叫住,整排翻倒,胡了。
何世庭惊怪道,“哇啊,真是神奇,你怎会这么好彩呢?”称赞之余,想到黄鹦害他这一把搭进不少钱,决定逗逗她。
何世庭捻灭了烟头,瞄了眼饮光一杯柠檬汁的黄鹦,他洗着牌说道,“靓仔都要找到姑爷仔才能钓中靓女,哪像陈生,坐着勾勾指头,靓妹排队排到铜锣环!阿嫂以后要通情达理,学娥皇女英!”
在香港消遣都到兰桂坊饮几杯酒,真不缺胆又大,又心切的靓女上前搭讪。
虽然何世庭普通话说得颠三倒四,但是黄鹦可以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杯子往桌上一磕,一双透明的眼睛转去瞪着他,未想到一个最佳回击方案——
陈宗月先替她出气道,“收声吧,咸湿仔。”
这牌打到深夜,收摊临走前,黄鹦顺手带上一盒录像带。回到酒店,趁着陈宗月在浴室的时间,将录像带塞进录像机,她往后面的地毯上一坐,按下遥控器。
镜头照了一圈布置得假模假样的房间,女主角半夜醒来,推开一些门缝,偷窥隔壁的一对情侣。他们脱得光溜溜,在床上你亲我,我亲你的交缠。
陈宗月从浴室出来,顺着刻意催情的叫声走到客厅,她只穿着件宽宽T恤,盘腿坐在电视机前,肘靠着膝盖,掌心撑着脑袋,彩色的屏幕光不断变化着照在她的脸上,是严肃的表情。
黄鹦蹙着眉心指电视机,问他,“为什么关键的地方,都没有拍出来?”两个人就像摆个姿势摇摇晃晃,拍得好没诚意。
陈宗月顿一下,笑了说着,“我怎知道?”
黄鹦见他走进餐厅倒水,回头抬起胳膊关了电视机,拖鞋都不及踢上,跑到他身旁,一会儿趴在桌上一会儿又翻身,背倚着长桌,就是不出声,盯住他不放。
陈宗月心生不解,干脆也与她对视。
“没……”黄鹦摇头,然后解释说,“就瞧瞧,什么样的男人值得靓妹排长队?”
陈宗月不由得笑了一下,“他乱说的……”
黄鹦抢着道,“很可信啊,换我也会排。”她认真的换位思考,扶住下巴说,“但我要怎么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呢?”
这么想着,黄鹦拎起一点堪堪遮到大腿的T恤,冲他眨了下眼睛。
宛如一颗掰开的石榴,无论动作多么媚俗,她都是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足够惹得陈宗月笑,又忍住摇着头,表示还不能吸引到他。
黄鹦毫不气馁,拉着他宽厚的大手,从自己T恤底下伸到里面摸来摸去,却不小心被他环住腰揽到怀里。
陈宗月跟她打着商量,“好晚了,不然睡一觉起来,慢慢想?”
灯一关上,卧室的落地窗外好像可以纵览澳门夜景,黄鹦坐在被子上,目含闪闪霓虹,点点星辉,拆下洗澡前盘起的头发。
陈宗月拉上一层纱帘,床边坐下,挡住她眼中风景,却见她望着自己发呆了片刻,爬到面前,捧住他的脸轻轻吻着。
黄鹦苦恼的说着,“太难了。”
“要引起你的注意实在太难了。”
多亏他给了一条捷径,感激不尽。
某天早上,阳光普照这一家律师所,冷气冰冻桌上的咖啡。连律师的办公桌前翘起一只高跟鞋,年轻女子一抬头,白色的帽檐也随着高高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