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冷不热的说,“蛮漂亮的, 替你打招呼。”
陈宗月伸出手要弹她额头,她被男人臂膀揽紧, 躲也没处躲, 只能挡住他的手, 告饶着, “不敢了、不敢了!”
他也就作罢,她却板着脸小小声说,“多大的人了, 稳重一点。”
此时,已经坐在与其他地方相较下安静的酒水吧,营造气氛的灯光迷离,都能瞧出她的郁郁寡欢。于是, 陈宗月稍稍俯身,握起她的手,轻轻问着,“心情不好?”
黄鹦微愣下,睁大眼睛摇头,“没,没有啊。”
原来结巴还可以鉴谎。
陈宗月抬手腕看了看表,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一下,“你随便逛逛,等我开完会带你去吃宵夜。”
黄鹦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可以赌钱吗?”
不一会儿,出现在她眼前的女人,约摸三十岁左右,脸平且圆、眼睛细长,有一种古典的美感,穿着小西装、包臀裙,笑容堪比港姐端正。
咏霞姐是陆客VIP接待,普通话流利,领着她到柜台换筹码,“黄小姐要赌多少?”
黄鹦趴上柜台,肆无忌惮地从金色门栏后头,捏出一片筹码,上面贴着数字,“五十?”
柜员原是要拦住她这种行为,被咏霞姐暗示不要阻止她,也就不管了。因为有陈先生的一句交代,一切凭这个俏皮人物高兴。
咏霞说道,“不是的,最低呢五万,最高就……你想多少都可以呀。”反正她也不用东西抵押担保。
黄鹦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竖起三指,“……三十万?”
咏霞听惯大数字,一下跳回小打小闹,也就是笑笑,对柜台说道,“三十码,记陈生的名。”
只见柜员利索而机械地数出三十万的筹码,排进黑色盒中,递出。
黄鹦突然感觉有点紧张,她可没一次摸过这么多钱,即便是换成一片片筹码,“万一全输光了怎么办?”
咏霞姐姿态轻松地托起盒子,说着,“放心啦,我们每天开工亏得比这要多。”
黄鹦困惑地问,“既然都是亏为什么还要营业?钱从哪里赚呢?”
面对陈先生重视的女人,咏霞富有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要靠赌/场带动酒店盈利,陈先生自己也有生意嘛,房产、炒股,或者拳击比赛咯,详细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会议尚未结束,就有两人提早跑路。一个是昔日港澳的风云人物陈先生,一个是继陈先生‘隐居’之后,最常出面主持大局的何世庭。
二人胜似闲庭散步,何世庭两手插兜,问道,“点解没见文叔呀、阿丞呢?”
陈宗月说道,“我只是回来一段时间,他们当然在上海打理生意。”
“你提这个‘生意’,我就想到隔壁兴泰,请咗个风水大师,胡说八道,搵下面干净的妹仔摇骰,摇满千万注,楼上免费开/房,不知他是开/赌/场还是马场啊!”
何世庭鄙夷地嗤着,“搞噱头,吸引咸湿客能赚几多钱……”
如今的马仔个个扮成精英,束手束脚的西服一穿,走路都有型,迎面而来,像模像样。对何世庭耳语几句,马仔想让到一旁,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何世庭狠狠地瞪着他,下巴往身旁一撇,“陈生啊!”
马仔站直点下头,“陈生!”
陈宗月不以为意地往前走。
何世庭也跟上他,当新鲜事讲着,“今晚有个女仔,嬴出一间油尖旺公寓,现在要同田赌王玩百/家乐。”
他们来到二楼的围廊,陈宗月侧着身凭栏往下望。
十四个座全满,无人押和与对子,虽说赌局拼运气,但有‘赌王’田先生做庄,没几注押闲家,顺便围了一圈旁观人等。
做闲家的年轻女人,习惯性的托着腮,羊脂白玉的镯子滑到小臂上,不比她的眼睛晶莹。
多有意思,纵然融入外国文化,海市依旧过于古雅,她扎在里头,倒好似与众不同的洋气,场景一换,到处飘着洋文和老外,她又变成青石板铺就的深巷子,夜半三更的殷红灯笼,格格不入,反而引人注目,别具一格。
为了刺激眼球,赌场有一批身材凹凸的‘鬼女’侍应,何世庭招招手叫来个女郎,让她给陈先生递雪茄,却被他无情挡开。
“给我给我……”何世庭取走她手中雪茄。
陈宗月视线始终固定在楼下,“我走时田宝荣还是个‘食饼仔’,两年不到,摇身变新赌王?”
“近几年很少人卖地,竞投者又那么多,一块饼怎么分?不过他都算够胆……走/私呀!”何世庭吸了口烟,说着,“目前呢,在香港开电影公司,专拍三/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