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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月+番外(45)

  冯秋萍翻了个白眼,夹下红唇间的香烟,烟雾似喷到他脸上,“C-A-R-I-N-A,Carina!”她撇开脸补了句,“……秋你老母。”

  钱丞不在意,“文哥叫我来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她将烟竖在指间,上下打量他一眼,“大陆仔?”

  钱丞没回答。

  冯秋萍拧灭了烟,站直了腿作势要走,用普通话说着,“早点学好广东话吧。”

  她走出几步没感觉有人跟上,回头看见钱丞还呆在原地,嚷道,“过来帮我拎包啊!”

  钱丞接过她手里一只纸袋,还要扯她肩上的名牌包,冯秋萍满脸嫌弃地抢回去,“这个用不着你……”

  几小时后,钱丞拎满服装纸袋,从一栋商场扶梯下来,还来不及佩服女人逛街的战斗力,就见冯秋萍拐个弯又跨进上楼的扶梯。

  他在下楼,她上楼,两人隔着扶手宽的距离,她说着,“我想起刚刚那条丝巾还是要买,配我一件衬衫正好。”

  钱丞目瞪口呆。

  一天逛遍铜锣环所有商场,他觉得自己才养好的胳膊又复发了。

  因为知道陈宗月下午到香港的公司开会,所以钱丞饿到吃碗车仔面,也要被她夺命连环催。

  这么着急就不该去逛街,直接守在他公司不好吗?钱丞把这句话和面汤一起喝下肚,认命地拎起大大小小的纸袋。

  到了位于九龙的公司,冯秋萍合上化妆镜,整张面目变得生机勃勃,瞧见办公室出来的男人,欣喜地唤道,“陈生!”

  钱丞东西未放下,她就像只花蝴蝶扇着翅膀,香水还近在周围,人已经飞到陈宗月面前。

  陈先生一身西装,穿得像出现在尖沙咀的男士服装广告,他拍了拍她的头,“今晚我好忙,叫阿丞陪你去玩。”

  冯秋萍不开心也得点头。

  钱丞离他们不到两米,是个旁观者够看得一清二楚,陈宗月即使对着她是笑,眼里却没甚感情。

  晚上,在兰桂坊某间酒吧。

  钱丞靠着高台喝啤酒,保镖一样,时时刻刻盯住冯秋萍,而她举着一杯鸡尾酒,在迪斯可舞池里跟着妖魔鬼怪一起甩着头发,扭动腰肢。

  冯秋萍的鸡尾酒用来泼了一个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她挤开人群,醉醺醺地过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下,问他,“你想不想吃M记啊?”

  钱丞听不清,“啊?”

  她拉住他的耳朵,喊道,“M记啊!”

  静荡荡通道面对黑色海湾,风一吹有很大的回声,对岸维港的高楼大厦煌煌点着灯。

  钱丞蹲坐着剥开汉堡的包装纸,望着海面啃起来。

  冯秋萍脱了高跟鞋,甩到一边,拂了拂头发说道,“好早好早以前,我失业一个多月,没有钱,房租都交不起,在路边看风景的时候,都好想跑到马路上被车撞死。”

  “终于有一天,我冲到马路中间,从车里下来一个男人,好有派头,我就对他说,我很饿,你能不能请我吃顿饭?还以为他会当我是疯子,没想到他问我,你想吃什么?”

  冯秋萍捏出一根薯条盯着看,“当时我饿到头昏,什么都不知道,就说M记。”

  她傻笑,“他真的陪我坐着吃完了M记。”

  钱丞转过头看着她,“陈先生?”

  她轻轻‘嗯’的一声,飘散在海风里。

  冯秋萍也转头瞧他,他脸上除了有些伤,白白净净的,当个古惑仔耍耍威风,还能勾勾小女生。

  于是,冯秋萍抬起手肘靠上他的肩膀,“靓仔,有没有交女朋友?”

  钱丞没有思考就想到,那个坐在书桌前写字的女孩,他会找各种理由骗她开纱窗,接着,他就扔一把瓜子皮过去。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普通很好啊。”

  冯秋萍不耐烦地抓去脸上的头发丝,一边笑他,“我是慈溪人,浙江慈溪。”

  他有些豁然,缓缓点了点头。

  M记纸袋揉成一团,钱丞吸着最后几口可乐,她就要站起来,酒劲还没过,身子都不稳,他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她便说,“多谢。”

  一整天,第一次得到她一声谢谢。

  钱丞扭着头见她捡起高跟鞋,歪歪扭扭往前走。

  通道里的灯光氤氤氲氲,冯秋萍脚下梦游般打转,大声唱着歌,“甜蜜地与爱人风里飞奔,高声欢呼你有情,不枉此生……”

  没走多远,她停住抹了下脸,可能是哭了。

  后来,钱丞有三个月没见到她,一问才知,原来陈宗月将她送给一位叔公,叫保叔,连‘凤姐’们都知道保叔一把年纪,没别的爱好,就爱玩性/虐,正常女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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