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怔了怔,纳闷道,“既然传女不传男,怎么会传到你手上了呢?”
武爷爷把脸一板,毫不客气地叱责起来,“臭小子,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银锁是你娘给的。你娘早早就走了,当然是我收着了。”
自觉说错话的林建国忙赔礼道歉,“是,是,我说话错了。”他话峰一转,故作不满地道,“可是爹,你之前不是把银锁给我了吗?怎么还想要回去啊?”
武爷爷面露疑惑,“我给过你了?什么时候啊?”他说话有点吃力。但是声音却依旧铿锵有力。
林建国眼含泪花,“前几天啊。”
想不起来的武爷爷不想了,握着林建国的手,叮嘱道,“那你别忘了,将来给你女儿啊。”不等林建国回答,他唠唠叨叨地说,“那上面还刻着平安两个字呢。老一辈的人都说,戴着银锁能保平安。”
“好!”
说了一会儿话,武爷爷精神又低迷起来。
两人把他扶到房间里休息。没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武思兰捂着嘴,退出了房间。
她回到自己房间,趴在床上,痛哭出声。
林建国坐到床沿,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爷爷毕竟还活着。你现在不该只顾着自己伤心。该想着好好孝顺他。”
武思兰埋头趴在被子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撑着手肘坐起来。
她抹了眼泪,回过头看着他,“我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你还有我,还有你哥,我俩都是你亲人。对了,我家人都是你亲人。”林建国摸了摸她的脸颊替她拭去泪水,“你要坚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们谁也无法阻止,只要你在爷爷活着的时候,孝顺他,陪着他,照顾他,让他过得舒舒服服,那就没有遗憾。”
武思兰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些,“你说得对。”
林建国怕她情绪再低落,忙转了话题,“小王给你爷爷当了多少年的警卫员啊?”
“六年。”武思兰把小王的家庭情况说了一遍,末了感慨道,“因为他也是农村出来的,我爷爷对他特别好。可没想到他居然会害我。”
林建国觉得这事有蹊跷,“他一个农村孩子,哪来的机会当兵呢?”
五六年?那就一九五八年。那一年乡下到处都在大跃进,部队也停止招新兵。
小王是怎么当的兵,而且还是在北京当兵。在老司令旁边当的警卫员,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他都不能信。
武思兰听到他的怀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只是她有些愤愤,“可惜他不肯把幕后主使说出来。”
林建国想了想,“估计他是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我看我还是去一趟他老家调查一番吧。”
武思兰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能行吗?”她想了想,“不如我派两个兵帮你吧?”
林建国拍了下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一个人去的。我会向上面申请调两个兵跟我一块儿去的。”
武思兰这才踏实下来。
林建国去请示司令的时候,司令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末了,司令还告诉他一件不好的消息,“小王自杀了。今天早上,看守人员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就吊死的房梁上。死因无可疑。没有任何人进去。”
林建国失落,拿着司令亲自写的介绍信,出了指挥室。
武思兰很快也知道小王自杀的消息,她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该伤心,“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真是太可惜了。”
林建国左思右想,终于想通了,“他意图谋杀我,就算我没有受伤,但是他还是要判二十年,估计他也是怕给家人丢脸吧?”
虽说军政不分家,但是部队的判决一般很少会通知到地方的。但是一旦他被发配到原籍,那他犯的事就兜不住。到时候,家人也会受他连累。
武思兰点了点头。
林建国很快去了小王原籍所在地。
从小王的档案上来看,他有两个弟弟和母亲。
但是当林建国找上门来的时候,家里空空如也。
负责接待的大队长给他解释,“前几年,这边闹饥荒,他们说去部队投靠狗子(小王),一直也没回来。”
林建国问起小王当兵的事情。
大队长倒是对这事知道一点。这年头当兵是要大队长或大队书记开介绍信的。而且还有政治成份审查。没有一丝纰漏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