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城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我们领导看上罗奚珍了。”
林炎城心里一个咯噔,“可是罗奚珍是坏份子啊,你们领导看上她,两人也不能在一起吧?”
“那有啥。我们领导在劳改就是这个。”他朝着林炎城竖了个大拇指,“再说了,罗奚珍犯的事也小啊。她又不是右派,只要我们领导法外开恩。别说三年,就是一年都能出来。”
林炎城定定地看了一眼看门老头,他把手里的信翻开,一目十行看了下去。这信的内容跟林建军收的那封大致相同。
林炎城咽了口唾沫,盯着看门老头问,“这信上说罗奚珍死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看守老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这么问?”
林炎城笑笑,“你不是说你们领导看上她了吗?我还以为你们领导会把她放出来呢。”
看守老头叹了口气,“三年改成一年不难。可她得了肺癌。这病又治不好。可惜了。这姑娘长得不错。我们领导已经四十能娶到这么水灵的姑娘,谁不说我们领导有福啊。可惜的是,她命不好。”
“她尸体埋在哪了?”林炎城突然问。
“我们领导把她弄去火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第128章
既然大老远跑来了, 林炎城自然不会带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回去。
他向看门老头问了领导的住址, 便向对方告辞离开了。
领导家住长风公社, 林炎城现在有理由怀疑那封信是这个领导写的。
长风公社离劳改农场很近, 走路也只需要四十分钟。
公社附近住的都是旧社会的穷苦人, 解放后, 他们的房子依旧归自己所有。
劳改农场的领导叫曹国兴,今年四十, 年初刚刚死了老婆。家里有三个儿女,最大的十八岁, 比罗奚珍只小了四五岁。
林炎城听到这事, 感慨万千, 老牛吃嫩草, 还真是哪个年代都不缺少啊。
林炎城向别人问了路,很快停在一处民房。
房子看起来很新, 红砖红瓦,还附带院子。
林炎城敲门,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过来开门了。林炎城猜想他应该就是曹国兴。
林炎城掏出自己的证件,“你好, 我是林炎城,请问您是曹国兴同志吗?”
听到姓林, 曹国兴眼神闪烁了一下, 笑眯眯地把他请进屋,“对,我是曹国兴。”
林炎城跟着曹国兴走进堂屋。这才发现院子里只有曹国兴一个人在。
曹国兴似乎猜到他所想, 解释道,“孩子都上学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林炎城故作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刚刚从别人那打听到您的住处。”他面色有点尴尬,“前阵子,我儿子接到一封信,说罗奚珍病死了,他工作忙,没时间。我想着过来帮她料理后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曹国兴收了笑脸,“请问您儿子是?”
林炎城重重叹了口气,“我儿子叫林建军,以前跟罗奚珍定过亲。要不是出了事,两个孩子早就结婚了。”
曹国兴给他倒水,面上带了几分惋惜之色,“那还真是可惜了。”
林炎城接过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
从他的表现来看,林炎城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他对罗奚珍有想法呢。
林炎城放下碗,“我听说罗奚珍已经火化了,请问她被埋在哪里了?”
曹国兴起身,“我带你去吧。”
林炎城跟着起身,末了装作无意问,“为什么要火化呢?”他挠了挠头,“我们老家一直都有留全尸的传统。还真没有几人会火化的。”
曹国兴很认同地点头,“她得了肺癌,我担心她的病会传染,所以把她的东西全都跟着一起烧了。咱们劳改农场三四千人,我总得为那些人着想。”
这理由合情合理,林炎城理解地点了点头。
曹国兴从杂物房拿出一个铁锨,走在前头。林炎城紧跟其后,“火化多少钱啊?总不能让你帮着贴钱。”
曹国兴也没跟他客气,报了个数字。
林炎城掏钱的手顿了顿,以一副相当肉疼的表情问,“怎么这么贵?在哪火化的?”
曹国兴抽了根烟点燃,神色不急不缓,“还能在哪,当然是县城了。咱们乡下人谁愿意花那个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