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梅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是广飞去的,而是我家老头子偷的。”
众人哗然,就连林炎城都没想到,偷东西的居然不是徐广飞,而是他爹。
林炎城愣了一下,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呵,在儿子和男人之间,你选了儿子。行!那你跟我说说,另一人是谁啊?”他举起两根手指,“一共是两个贼。”
葛小梅一怔,狠了狠心,闭上眼,“还有一人是我。”
徐广进不忍直视。她居然撒谎都不会。难道她就不会随便找个替死鬼吗?
众人一怔。怎么可能?葛小梅身体这么差,跑几步就要大喘气。她是能扛得动粮食啊?还是能前后引开四个男人啊?
张松年火了,“书记给你机会,你居然敢糊弄我们,真是不识好歹。”
葛小梅双手捂脸,失声痛哭。
林炎城一拍脑袋,蹲到葛小梅面前,“呵,你还真是提醒我了。原来昨晚你们没分粮食,是因为偷粮食的人是你丈夫和儿子啊。父子俩配合默契,天衣无缝。当真妙哉。”
林炎城是在激她。如果她不说出真正的凶手,那凶手只有可能是徐广飞父子。他就不信葛小梅能为了旁人,置自己儿子与死地。
葛小梅猛地一抬头,呆愣当场,“你?”
她眼里的难以置信瞬间泼了林炎城一盆冷水。难不成那两个贼真是徐广飞父子?徐广进没有参与其中?咦,不可能啊。徐广进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心虚二字呢。
林炎城有些失望,又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态。他蹲下来,静静地看着她,“你说你撒谎有什么用?不仅没把你儿子捞出来,你还要因为知情不报一起被发配劳改农场。”
“我!”葛小梅抓住林炎城的裤子,跪在地上,“大队长,求求你,别抓我儿子吧。他还有媳妇和孩子要养。他还这么年轻。”
林炎城站起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你儿子不例外,你也不例外。”
葛小梅趴在冰冷地面上,哭得声嘶力竭,凄厉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众人心惊的同时,又忍不住同情她。
心理防线攻破了,林炎城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广进,扭过头看向葛小梅,诱哄她开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老实回答,我可以不把你交出去。”
这年代的法律不全,只要他不交出去,葛小梅就不会被当成共犯。只是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以徐广飞父子的胆子在没人怂勇的情况下,能去当贼?
葛小梅抹了把眼泪,打着嗝,“你问。”
林炎城声音很淡,“偷粮食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众人齐齐看向徐广进。毕竟刚刚他的表现最可疑。
葛小梅仔细回想了一遍,“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也是昨晚被他们父子叫起来,才知道两人居然去偷粮食的。
徐广进大松一口气。众人懵了。
林炎城见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指挥刚刚那两人把葛小梅架走。
他再度把徐广飞的爹叫过来。
对方倒是很爽快,一口承认自己偷了粮食。当他问到是谁给他们出主意的时候,对方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倒是没把徐广进给供出来。
等他再把徐广飞叫过来的时候。
徐广飞已经面如死灰。他强撑着站在林炎城面前,“粮食是我偷的,跟我爹我娘无关,你快把他们放了。”
林炎城摸着下巴,“你爹跟你是同谋,你娘是知情不报,你们三口人都有罪。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给放了?少了三斤苞米,我找谁要去?”
徐广飞恶狠狠地瞪着他,眼含泪花,声音哽咽,“你放了我娘,她是无辜的。她身体差,我们根本不敢告诉她。”
林炎城也无意为难葛小梅。他走到徐广飞面前,“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偷粮的主意是谁出的?我就可以放了你娘。”
徐广飞眼尾扫向徐广进。对方身份僵硬,心更是提了一截。
徐广飞一口咬定,“是我爹。”
口供一致,林炎城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抬了抬手,“行了,押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徐广进上前一步,小声求情,“他们偷的是队里的粮食,你也找到了,能不能放了他们?”
林炎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在陪你们玩过家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