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你帮我。”
“好。”宁樱没有帮他刮过胡子,只听说丈夫为妻子描眉的,妻子红袖添香的,刮胡子还是头回听说,她穿鞋下地,唤金桂进屋伺候,顺便说了薛墨找他的事儿。
“他来感激我的吧。”谭慎衍漫不经心,宁樱想起丫鬟说薛墨脸色不太好,不由得揶揄道,“你别自作多情,小太医怒气冲冲,还动手打人了,你可见他以怨报德的时候?你得罪他了还差不多。”
谭慎衍拿着衣衫去了罩房,声音隔着门传来,“他气什么,等着吧,再过几年,他恨不得给我磕头道谢呢。”
宁樱伸展手臂,好气薛墨来所谓何事,“他谢你做什么?”
“用早膳的时候与你细说。”
谭慎衍洗漱出来,拿了一刮胡子的刀片,刀片薄薄一层,谭慎衍坐在梳妆台前,宁樱手托着他的下巴,认真替他刮着胡须,两人贴得有些近,呼吸交融,谭慎衍呼出的热气喷在宁樱下巴上,闹得宁樱脸红。
她生疏,且担心刮着他肉了,十分小心翼翼,待将他的下巴刮干净,宁樱双手发软,左手有些抽筋……
第94章 明争暗斗
她从来不知刮胡子是个累人的活儿,自己动手才发现委实手酸,她挥了挥手手臂,右手捏着左手胳膊轻轻揉捏,斜眼望着谭慎衍,“早先谁为你刮的胡子?”
嫁给他半年多了,她没察觉他胡子扎人,不知他往回怎么弄的?
谭慎衍照着镜子,将下巴上的胡渣清洗干净,手摸了两下,好整以暇的吩咐丫鬟传膳,和宁樱走出内室才缓缓道,“自己刮的,我照了镜子,你刮得挺干净的,往后都你为我刮吧。”
谭慎衍讲究,五天刮一回胡子,多是夜里沐浴后自己在罩房刮干净了出来,宁樱不和他一块沐浴自然没发现,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不例外,他不太乐意让宁樱瞧见自己刮胡子,心里有些抹不开脸,因而宁樱没见他刮胡子实属正常,刮胡子对男子来说和化妆差不多,谭慎衍希望自己在宁樱跟前永远是俊朗的,不希望邋里邋遢的出现在宁樱跟前,从来都夜里刮。昨晚忙了一宿忘记这茬了,宁樱刚提出来,他脸禁不住红了下,不过他脸皮厚,不一会儿就适应过来。
宁樱认真仔细,他忽然来了兴致,和宁樱道,“你为我刮胡子,我给你描眉,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纪,回想起来挺不错的。”
宁樱的眉生得乌黑浓密,隔三差五修修就好,平日在家不爱描眉,出门也不过轻轻修饰一番,谭慎衍真为她描眉次数屈指可数,而她的活辛苦多了,不太乐意道,“往后再说吧,你胡子不是天天都刮,也要我有空闲。”
谭慎衍顺口道,“你肯定有时间,府里的事情有管家,用不着你操心,母亲被父亲禁足,一年半载的不会出来生事,你能有什么好忙的?”
宁樱随口诌的理由,哪有细想,听谭慎衍说来,她好像的确清闲得很,辩解道,“我手里头事情多着呢,王娘子送了两幅画,我得仔细研究,再者,夏天了,得为你做两身衣衫,还有十一百日宴的礼。”
听到宁樱又准备为自己做衣衫,谭慎衍立即心花怒放,顺着宁樱的话道,“你的确是个大忙人,给我做一身夏衫就够了,十一百日宴的礼我准备好了不用你操心,王娘子送你的画你自己看,有空了我与你说说。”
丫鬟传膳,一盘水晶饺子,水角糍,一笼灌汤包还有几样点心,宁樱简单吃了点,天气日渐炎热,吃完早饭,宁樱出了一身的汗,用冰块之事国公府如今没动静,管家不说,她不好开口,这会儿边擦汗边问谭慎衍府里用冰块的事情。
“待会我和陶路说,这几日热起来比往年厉害,你少出门,别中暑了。”胡氏管家素来抠门,谭富堂出事后他暗暗控制了公中银钱,胡氏以为捉襟见肘,除了青山院,所有的院子用冰块和用炭的时间都比较晚,陶路他们循规蹈矩依着往年的规矩办事,忘记如今的国公府是宁樱管家了。
宁樱点了点头,这两日较前些日子热了许多,屋子里没有冰块,她热得提不起精神,做针线活手心的汗全滴在绣花上,粘粘的不舒服。
吃完早饭,宁樱送谭慎衍出门,树上的蝉鸣不停,宁樱站在走廊上,目送谭慎衍走下台阶,身形消失在白墙红瓦外才收回视线,吩咐金桂将王娘子的送来的画拿出来。
王娘子名声好,在顺亲王府被王妃视为座上宾,王娘子信里甚少提及顺亲王府的事儿,王娘子不是爱说三道四的,老实本分教导顺亲王府的几位小姐,对后宅的事儿不予置评,这也是王娘子受人敬重的原因,后宅阴私多,住在里边或多或少都会听到关于府里几位主子的私事,王娘子却始终守口如瓶,从不过多打听,不管谁做主子,都会喜欢王娘子的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