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意?”经验告诉薛墨谭慎衍的主意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他这人有个毛病,凡事喜欢追根究底,尤其在谭慎衍跟前,谭慎衍懂得多,从小到大给他出了许多馊主意,也害过他许多次,美其名曰对他好,他半点都没感受到。
谭慎衍从善如流道,“娶个不爱你的媳妇,两人凑合着过日子,夜里分房睡不就好了?”
薛墨认真思索了番,狐疑的望着谭慎衍,“你是不是看中哪家小姑娘碍着嫂子的名声不敢弄进府里来,让我给你遮掩呢。”话没说完,被谭慎衍踢了一脚,力道大得桌子都晃动了下,隔着靴子,薛墨只觉得小腿上火辣辣的疼,抱怨道,“我就说不能成亲吧,这招肯定是跟嫂子学的,往回你可不踢人,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嫂子。”
谭慎衍一怔,脸颊有些泛红,不过瞬间被他掩饰了去,冷然的警告薛墨,“这话传到樱娘耳朵里,你就去福州挖金矿吧。”
薛墨讪讪,疼得龇牙咧嘴,退到旁边四方桌前,老老实实坐了下来,戒备的望着谭慎衍,不受他威胁,“你真敢让我去福州,我就告诉嫂子去,说起来,她还得叫我一声薛哥哥呢。”
谭慎衍眼神一凛,薛墨察觉到不对劲,起身要逃已经来不及了,不一会儿,屋里就响起杀猪的嚎叫,以及薛墨哀痛的声音,“福昌,福昌,快去青湖院请你家世子……夫人……哎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说,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福昌和福荣当没听见屋里的声音,仰头望着偶尔飞过的鸟雀,薛墨从小被打到大,顶多疼个十天半个月,十天半月一过又是一条好汉。
两刻钟的功夫屋里的哀嚎声才停下,继而传来的是男子干涸的闷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福昌才推门进屋,接过谭慎衍封好的信封,不看薛墨一眼,不疾不徐退了下去。
趴在地上浑身酥软的薛墨心灰意冷,指责福昌道,“都是群见死不救的,来日我让贵荣他们好好练练为我报仇,不信收拾不了你们……”
福昌垂着眼,好笑道,“待薛世子养好身子再说吧。”
这话简直是在薛墨伤口上撒盐,身子一软,整个人趴在红木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宁樱听金桂说书房传来男子的哭喊声,她不由得好奇,走到门口见福昌从里边出来,问道,“世子爷可在里边?”
福昌躬身行礼,毕恭毕敬道,“在呢,薛世子来了,和世子爷在屋里说话,奴才这就通禀一声。”
“不用,我听着声儿过来瞧瞧,你忙自己的事吧,我回了。”看福昌脚步匆匆,明显有任务在身,她不好耽误他,谭慎衍和薛墨在书房,金桂说的声音估计另有其事,她不好多加过问。
正准备离开,谁知谭慎衍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的薛墨发髻凌乱脚步踉跄,站不稳似的,遇着了,她不好当没看见,何况她有事情问薛墨,走近了看清谭慎衍衣衫起了褶子,不如薛墨的明显,可肉眼仍清晰可见,她蹙了蹙,问道,“怎么了?”
“墨之许久没来了,我陪他练练身手,你怎么想着过来了?”
“金桂说书房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我过来瞧瞧……”二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看在薛墨眼中极为碍眼,可怜他这会儿浑身上下都疼着,听着外边传来宁樱的声音,慌乱的爬了起来,拉扯到身上的筋骨,更是痛不欲生,他在谭慎衍手里吃了多少亏,可总不长记性。
等等,宁樱说杀猪般的嚎叫,形容的是他吗?薛墨忍痛挺直身子,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正欲解释番,谁知,宁樱不给他机会,抢在了他前边开口,“小太医,你来得正好,我有话想问你呢,现在有空吗?”
薛墨和谭慎衍的关系没有公开,她寻思着不知道叫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唤小太医算了。
薛墨扯了扯嘴角,宁樱有事情他敢说没空吗?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知嫂子想问什么?”
他嫂子唤得熟稔,闹得宁樱脸色一红不好意思,揉着手里的手帕,示意薛墨进屋说话,她要问的是中毒一事,她想知道自己和黄氏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她记得上辈子黄氏发病的时间比她早,防止中间还有些她不知道的事儿。
薛墨不敢乱说话,小心翼翼看着谭慎衍,见他微微点头后才和宁樱道,“你和三夫人体内的毒素有些年头了,这种毒脉象没有异常,便是我起初也没发现不对劲,中毒多久我是看不出来的。”
他是大夫不是神仙,什么时候中的毒想来只有黄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