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和宁樱不谋而合,宁樱欢喜起来,“娘说得对,我这就叫奶娘将平日荣溪园送的绸缎拿过来,娘给我挑挑,薛姐姐不喜欢粉色,红色也不太喜欢,娘瞅瞅什么好。”
“好。”
宁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黄氏心里好受多了,一下午,帮着宁樱选定了绸缎以及花样子,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
宁伯瑾升官,宁国忠下令赏府里的下人,一等丫鬟和管事三百文,往下逐次渐五十文,柳氏管家,宁国忠开了口,她不敢不从,只是想到升官的不是宁伯庸,心里头不舒服,倒是秦氏高兴得很,拉着黄氏说长说短,关系比平日亲近不少,柳氏撇嘴,却也没说什么,庄子上的丫鬟送信来说宁静芳头发长长了些,且性子安静许多,柳氏只盼着宁静芳早日回来,庄子上日子清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宁静芳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
吃过饭便各自回了,一晚上相处下来,秦氏觉得黄氏不如传言中的难相处,估计是这十年给她教训,收敛许多,秦氏和宁伯信收起时感慨不已,一室黑暗,秦氏昏昏欲睡时又想起一件事来,抵了抵宁伯信胳膊,“你猜小六去南山寺身边跟着谁?”
宁伯信翻了个身,秦氏半边身子挂在他身上,他呼吸不畅,将人往里推了推,不甚在意道,“能有谁,小六出府的时候说过是和薛府小姐一块去南山寺,身边还能有谁?”
秦氏听他语气平平,不由得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疼得宁伯信闷哼出声才满意的抽回手,故作神秘道,“是刑部侍郎,大年三十来咱府里接小六的刑部侍郎,青岩侯府世子,听人说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关系好着呢,都说生女儿不好,我瞧着不尽然,三弟没有个正经的嫡子,不是照样升官,你说说,咱要不要再生个闺女?”
她怀疑是谭侍郎从中帮忙让宁伯瑾得来的这个官职。
秦氏生了四个孩子,年纪不小了,若不是成昭没有功名在身,秦氏早给他说亲了,不过这次春闱后,不管结果如何,成昭的亲事都该定下了,继续拖下去,年纪适宜的小姐都被人抢走了。
听了她的话,宁伯信转过身,盯着她的脸庞,训斥道,“二房子嗣不算少,你这么大的年纪,再生孩子传出去像什么话?”如果他子嗣薄弱,秦氏再生个孩子没什么,成昭都十六岁了,再生个嫡子嫡女出来不是叫人嘲笑他吗?
秦氏心里不痛快,嘀咕道,“青岩侯老侯爷不是老来得子吗?”
话没说完便被宁伯信打断,“他能跟咱比,你趁早收了心思,好好替成昭选门好的亲事,你怀孕,谁替你张罗成昭的亲事?”宁伯信心里是不想再要孩子了,二房几个姨娘膝下都有子嗣,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心思该放在朝堂上,整日盯着后宅一群妻妾,传出去名声不好,宁伯瑾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秦氏撇了撇嘴,没有再说,左右不过是说说,成昭说亲,成昭媳妇便要进门了,她忙的事情的确多,没有心思照顾孩子。
宁伯信看她想明白了,脸色才平静下来,问道,“你说小六去南山寺随行的还有谭侍郎?”
秦氏点头,说起这个,心里头有些抱怨宁樱,宁樱和薛怡上山比她早不了多少,两人有住处她却没有,害得她不得不看柳氏嫂子的脸色,心里憋闷得很,“小六心眼多着,回来闷声不吭,谁知她暗地和谭侍郎说了什么,而且,薛小姐待她好得很,真没看出那种性子有什么好的,和她娘一个德行……”
宁伯信想着事儿,听着这话,脸色又沉了下来,“这是你当二伯母该说的话吗?小六有她自己的造化,你当长辈的该为她高兴才是,小肚鸡肠,我瞧你连小六都不如。”宁伯信睡意全无,爬起身,吩咐丫鬟掌灯,秦氏看宁伯信动怒,立即软了性子,“我随口说说罢了,心里纳闷城门口小六不肯让我跟着,原来是约了谭侍郎的缘故,谭家福大命大,出了这等事皇上都没追究……”
屋子里灯火明亮,宁伯瑾回眸瞪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往后多多和小六亲近,小六一回来三弟就升官,她是个有福气的,方才那些话替我憋回肚子里去。”
秦氏虽常常和宁伯信斗嘴,这会儿看宁伯信是真的生气了,立即收敛了脾气,舔着笑道,“我心里会不明白?你就放心吧,大嫂因为静芳的事儿对小六存着怨恨,带着恨上三弟妹了,三房没有嫡子,我总要帮衬小六的,天色已晚,你还要去哪儿?”
“去书房看会书,你自己睡吧,夜里我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