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她的目光落在亭子里,试探的问道,“六小姐可是想去亭子坐坐?”转而又介绍其亭子来,夏日炎热,傍晚薛墨喜欢在这乘凉,偶然起了拾掇出一小庭院的心思来,一日,大小姐来了心思,又吩咐人将亭子顺着她的意思修葺一新,冬日吩咐丫鬟折了腊梅点缀其间,红黄相间,如春日盛开的娇花。
另一边路上,薛墨半边身子搭在谭慎衍身上,抱怨道,“你下手未免太狠了,亏得年关了,太医院轮值,我能让我爹替我,否则,我这副样子怎么给宫里的贵人看病?”
谭慎衍嫌弃的将人往外推了推,薛墨似有察觉,黏得更紧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到你这倒是反了,我瞧着樱娘容貌不差,隐隐有美人之雏形,可毕竟才十二岁,她若是个寻常百姓家的,你强取豪夺,对方不敢有半句怨言,但宁府毕竟是官宦人家,依着京中各式各样的规矩来,你两再快,她也得及?后才能嫁你,嫁给你之后才能行房,你憋了多年,美人在怀铁定是憋不住了,她身板弱,哪承受得住你狂风骤雨的索取?娇艳欲滴的一朵花儿,别被你摧残得不成人形才好,说吧,南山寺到底发生了何事……”
谭慎衍半垂下眼睑,目光复杂的看了薛墨一眼,薛墨被他看得发毛,拍了拍自己脸颊,不解道,“怎么了?”
“没,突然觉得你长得不差。”
薛墨嗤鼻,没吭声,薛庆平剑眉星目,容貌昳丽,他娘肤若凝脂,貌美如花,他哪会是不好看之人。
“我和你的事儿别与她说,她不认识我,我不想吓着她了。”
薛墨瞠目结舌,“你不认识她也知她和她娘中毒,叫我给她们母女治病,还知她在南山寺会遇到危险?慎之,我虽比你小几个月,你也不至于找这种借口搪塞我。”
谭慎衍心知他不会信,便是他,也不敢信,明明死掉的人,如何又回来了,他不解的同时又庆幸着,“送你的几车药材不是白送的,你若不听,改明日我与伯父说,叫他……”
薛墨求饶,半边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谭慎衍身上,“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我爹收了你的药材,你要星星要月亮他都会给你摘,别说是我这个儿子了,罢了罢了,你不说我便不问了,左右不过是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罢了。”
二人沉默不言到了院子,看丫鬟站在门口,薛墨一把手推开谭慎衍,神色端正,“你不想她知晓你的身份也好,否则,你做下的那些事,估计会吓得她退避三舍,她可不是娇养在后宅大院的花儿,骨子里带着刺儿,别被她扎到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大门,谭慎衍已敛了心思,看宁樱的眼神透着陌生来。听着动静,宁樱望了过来,面色微诧,随即,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小太医和谭侍郎来了?”
薛墨扬眉,笑着拍了下谭慎衍肩膀,“樱娘认得他?”
宁樱颔首,“方才在外边见过。”
薛墨意有所指的瞥了眼谭慎衍,眼里戏弄之意甚重,一本正经与他说不想宁樱知道他在背后做的事儿一边又闷声不吭在人眼前晃悠,刑部出来的人,果然都是心思扭曲的,见谭慎衍嘴角微动,他忙敛了目光,笑着道,“是吗?听丫鬟说你身子不适,可否具体说说。”
宁樱本想和薛墨说点私事,看有外人在,收起了心思,缓缓道,“没什么不适,我娘小题大做而已。”
她话里有所保留,谭慎衍一眼就看得出来是碍于他在场的缘故,不由得脸色一沉,“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可需要回避?”目光如炬的望着宁樱,嘴上如此说,手已拉开椅子顺势坐了下来,倾着身子,手漫不经心的搭在桌上,修长的中指轻轻击打着桌面,脸色极为难堪。
宁樱不自在的笑了笑,清澈透亮的眸子闪了闪,别开了脸,站起身道,“丫鬟让我过来,我以为你有话要说,这会儿时辰不早了,我娘恐会找我。”她心咚的跳了下,并不看谭慎衍,两人该是再不会有交集了,过多牵扯,不太好。
谁知,谭慎衍脸又沉了两分,半晌平缓情绪,目光软了下来,“我听有个婆子嘀咕,说是她家小姐夜里常常咳嗽,可说的是六小姐?”
再开口,他一改咄咄逼人,语速慢了下来,薛墨疑惑的哦了声,侧身吩咐丫鬟去屋里搬椅子出来,颔首,示意宁樱坐,“既是来了,我给你把把脉吧。”他站在谭慎衍身侧,眉目微敛,半点不敢落在宁樱身上,问起宁樱在南山寺的事情来。
宁府女眷在南山寺遇着刺客的事儿没有传开,然而,知晓的人不在少数,京兆尹抓着人,迟迟没有结果,薛墨故意提起这事儿自然还有别的打算,“那晚你们在南山寺可受到惊吓了?听说贵府的老夫人如今还在府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