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随,睡了吗?”
“正打算睡了。”正打算睡了傅行此。
“我听你爸爸说,行此今天去你爷爷家吃饭啦?”寂静夜里,罗子琴的声音透过话筒,很清晰传到傅行此耳朵里。
宴随担心自己呼吸重,让罗子琴听出端倪来,因此竭力克制,吐息轻了又轻:“他临时出差回来刚好路过爷爷家。”
“妈妈都没正式和他碰过面。”罗子琴抱怨,“倒是先让别人见上了,哪有这样的,你让他明天来家里。”
“可他明天早上就得走。”宴随说。
罗子琴很不开心:“别人都见过了,就我没见过,这像话吗,我是你妈妈诶,是最重要的家长。”
“你不是早就见过他了吗?”宴随啼笑皆非,“这有什么好看的啊。”
傅行此听到这里把脸埋到她脖颈间,呼吸落在皮肤上酥酥麻麻,她嫌痒,退开一些,结果他凑得更近,用极轻的声音催促她:“快点。”
罗子琴浑然不知自己打断了什么,还在抱怨:“那怎么能一样啊,每回都是匆匆忙忙说不上两句话。要是明天实在来不了的话,那等他出差回来你把他带回来。”
“看了再说吧——”宴随打马虎眼。
正这时,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
“行此,睡了吗?”是宴其盛。
傅行此半抬起身子来看宴随:“……”
宴随回视:“……”
电话里罗子琴仍在步步紧逼:“什么看了再说啊!别人都见过他了,结果我没见过,你还把我当妈吗?你这样很伤妈妈心。”
宴其盛也继续敲门:“行此?”
现在的情况就是,傅行此应宴其盛,会被罗子琴发现他们正共处一室。
而宴随出声应罗子琴,则会被宴其盛发现。
宴其盛第三次敲门的时候,傅行此不能落个不尊重老丈人的罪名,别无他法,应道:“怎么了?叔叔。”
罗子琴听到傅行此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喋喋不休。
宴其盛问道:“你明天什么时候起床,我送你去机场。”
傅行此哪好意思四五点钟麻烦宴随的爹,谢绝了好意:“叔叔不用麻烦的,我叫车就行。”
“那么早,这里又偏,你很难叫到车的。”宴其盛坚持。
“真的没事,我会想办法过去的。”
几个回合过后,宴其盛败下阵来:“真不用跟我客气,那要不让阿随送你吧,跟阿随总犯不着不好意思吧。”
“诶,好。”傅行此只想他赶紧走,立马应下。
门口没了声音,宴随正打算硬着头皮继续和母亲通话,宴其盛的声音又来了:“阿随,听到没有?明天送行此去机场。”
屋内两人惊悚对望一眼。合着老头什么都知道,还在门口装半天糊涂,真是难为他了。
宴其盛:“早点睡觉,别明天起不来。”
宴随:“……”
好半天,有气无力回了一句:“知道了。”
宴其盛大概是离开了,但屋内陷入诡异沉默。
过几秒种,罗子琴若无其事叫道:“阿随。”
“啊?”宴随万念俱灰,尴尬得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罗子琴说:“你把电话给行此。”
宴随破罐破摔,二话不说把话筒举到傅行此耳边。
“阿姨。”傅行此打招呼。
罗子琴也不说虚的,问他什么时候结束出差工作,邀请他到时候去家里做客。
傅行此应得客客气气,没拒绝罗子琴的邀请:“具体时间还不确定,差不多再十天半个月……嗯,好……好,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电话的最后,罗子琴非常委婉地提醒他做好安全措施。
傅行此:“……”
罗子琴提醒到点子上了。
“你带了吗?”
“我出去出差为什么会带?”尽管不抱希望,傅行此还是问道,“你有么?”
“这我爷爷家,我怎么会有?”
两两对望片刻,傅行此说:“超室有卖吧,我去买。”
“别去。”宴随一把揪住他,“超市老板刚才看着我们走过,认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