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此掐紧她的腰不让动,哂笑道:“抱都不让抱。不是想我了么,还有后半句是什么?自己回忆一下。”
“都说了是水萝卜抢我手机发的。”宴随握拳在他肩上捶一下,这人怎么这么难沟通,昨天第一时间就跟他解释过了,现在还拿来做文章,没完没了的。只是,快半个月没见了,她确实想他。纵使有左邻右舍们好奇的眼神沉甸甸落在背上,她也无暇理会了,搭在他肩上的双手改交叉环绕他后颈,脸也埋进他胸膛。
反正她不常来爷爷奶奶家,女大十八变,大部分邻居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傅行此当然能感受到怀中人的软化和顺从,他继续逗她:“不想我?”
“不想。”宴随的声音瓮声瓮气。
“不想还抱那么紧。”
宴随嫌他不懂见好就收,又打他一下。
傅行此笑着掐她腰,当做被打的报复,不再跟她贫嘴。
天色暗得很快,静静抱一会,夜色便肉眼可间地浓重起来。
傅行此问:“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宴随仰起头来,下巴抵在他颈窝,看一眼还在等待的出租车,料想他大概还得回去过节,一个“你”字刚开头,背后传来她爷爷不太确定的喊声:“阿随?”
宴随松开傅行此,转过身去。
老爷子骑了辆电瓶车,两脚踮地,嘴里叼了根香烟,烟头在风中明明暗暗,好不惬意。看清宴随,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老眼昏花认错孙女,镭射灯般的双眼立刻抓住重点,聚焦到傅行此身上。
“爷爷。”傅行此用了锦城方言打招呼。
宴爷爷应了两声,招呼他:“走,我家吃饭去。”
虽用的方言,但这些最基础的寒暄宴随还是听得懂的,她替傅行此拒绝:“不了爷爷,他还要回家陪他妹妹,他妹妹一个人。”
其实宴随知道傅明灼被接到外婆家过节了,傅行此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更谈不上得回家陪妹妹过节,只是他一个不婚主义,有些事情没有必要,没必要让她家人白高兴一场,更没必要勉强他去应付那些他无需应付的关系。
风有些大,老爷子又不擅长普通话,听得一知半解:“你说谁一个人?”
不等宴随说话,傅行此接过了话头,和宴老爷子你一言我一语,交流十分顺畅。
在国外六年,宴随听锦城方言的本事越发退化,学渣听英文听力一样,勉勉强强捕捉到几个词语,其它全靠猜,其中她的名字是出现频率最高的。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和爷爷说了些什么,反正说到最后,她只听到爷爷连连摆手说“不要紧”,傅行此应下,手掌贴在她背上轻推一把,带着她一块往租车走去。
爷爷也摁着油门把电瓶车开过来。
宴随以为他是要走。结果傅行此走到车子后面,司机给他开了后备箱,他从里面拎出行李箱,宴随明白过来,只是内心仍感到费劲:“你要去我爷爷家吃饭?”
傅行此想回应她来着的,但是发现老爷子把头半探进副驾驶位的窗户,问司机:“多少钱?”
他哪好意思让宴随的爷爷给他付车费,忙去拉住老爷子的手臂阻拦:“爷爷,使不得,我自己来。”
宴爷爷学会微信扫一扫好几个月了,但他仍对这种新兴支付方式兴趣浓厚,倍感新奇,走到哪都喜欢用微信付钱,而且正准备向支付宝进军,这可是向孙女婿炫耀自己人老心不老跟得上时代的大好时机,他哪里舍得放过这种机会,坚持要替傅行此把车费付了。
“没事,就让爷爷付吧。”宴随难得看傅行此面上露出惶恐的表情,暗自好笑,“我爷爷很喜欢用微信付钱。”
“活到老,学到老,时代在进步,我们老年人也要学会享受高科技带来的便利。”宴爷爷开开心心把车费付了,然后把傅行此的行李箱提到电瓶车前面搁脚的横档放下,一溜烟先行离去。
看着爷爷的背影,傅行此忍不住笑出声。
宴随若有所思地看他:“我家今天大概有四桌人。”
听到这个可怕的数字,傅行此浑不在意:“这么晚了,这里距离我外公家一个多小时。你想饿死我么?”
回想到方才爷爷说“不要紧”的样子,宴随问:“你刚和我爷爷说什么?他说不要紧。”
“我说我临时过来,都没准备东西看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