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行此吗?”罗子琴问。
“嗯。”事实是和傅行此傅明灼兄妹俩,不过没必要说那么细。
“噢…”罗子琴看着她拿包,跟过去,“阿随。”
宴随扭头:“啊?”
罗子琴欲言又止。
母亲这种表情,宴随已经有预感。
她猜得没错——
罗子琴干咳一声:“你跟行此…记得每次都要做措施,不要抱侥幸心理。”
和朋友聊性可以口若悬河,但和家长聊这些怎一个尴尬了得,宴随干笑一声,想想就算澄清自己和傅行此还没到那一步也缓解不了尴尬,还不如闭嘴。
“你们是谁做措施啊?让行此戴套,你不要吃药,知道吗?吃药很伤身体的。”尽管罗子琴也尴尬,但有些话她必须叮嘱女儿,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外加二十多年的养育,她半辈子的心血都花在女儿身上,实在禁不住一丝闪失,“这是一个男人基本的责任感,要是他不肯配合,那你马上跟他分手,管他条件再好,咱们都不稀罕。”
*
傅行此带着宴随和傅明灼在商场吃了晚饭,路过抓娃娃机,某个机子里头的皮卡丘做得太可爱,宴随走不动道了,问傅明灼:“灼灼你想不想抓娃娃?”
傅明灼说她不想。
没有童心的小孩。
宴随拽拽傅行此的袖口。
她想。
最后傅明灼在旁边玩手机游戏等候,两个大人则在那台娃娃机面前挤着,一次次尝试,前前后后游戏币兑了好几次,人傻钱多的蠢样引来不少路人围观,窃窃私语:
“这都第几次了?”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在了,我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
“有钱啊。”
“他们这样能抓到才怪。”
……
这下骑虎难下,不抓一个回去都没面子。
连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友情提醒道:“娃娃可以直接花钱买的。你们这么多钱都可以买好几个了。”
两个人口径很统一,买的娃娃不要,意义不同,必须要抓一个才有灵魂。
时间已经是九点半,傅行此的手机都给傅明灼玩得没电了,她无聊了,看哥姐还是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发起抗议:“我还没写作业呢。”
异口同声的安抚:
“我们给你写。”
“我们给你写。”
行。
傅明灼乖乖闭嘴。
商场关门前的最后时刻,皇天不负有心人,傅行此总算瞎猫碰上死耗子抓了头皮卡丘出来,如释重负,把娃娃抛给宴随。
接下去,便是兑现承诺的时刻了。
书桌前,傅明灼叫嚣:“你们自己答应给我写的。”
傅行此瞠目结舌,不知道这兔崽子什么时候起竟狂得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真是欠收拾。
思来想去,全是身边这个女人的锅,孩子在她手里被宠得无法无天,他啼笑皆非:“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什么好事?”宴随问道,她打开家校联系本看作业,意外发现前几天的家长签名傅行此都是写的宴随,她诧异道:“你干嘛签我的名字。”
傅行此沉默片刻,很没好气:“我练字。”
阴阳怪气的,埋汰谁呢。
宴随头也不抬,拿过一张试卷用铅笔写答案,懒得惯他,干巴巴敷衍他:“哦。”
傅行此也拿了张试卷,却半天没下笔,笔尖始终悬在第一题的答题区之上,最后说了句:“要你的名字出现在傅明灼的家校联系本的家长栏上面,你说我干嘛。”
宴随写字动作一顿。
看到她的反应,傅行此没再说什么,开始动笔。
一时之间,室内只剩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摩擦声。
*
八百里加急搞定作业已经很晚,半夜十二点多。
宴随起身,看着傅行此再一次行云流水在家长签名栏签下她的名字。
——要你的名字出现在傅明灼的家校联系本的家长栏上面,你说我干嘛。
“今天你不回去了吧。”签完字,傅行此抬头,看着她惺忪的眼睛问道。
“嗯。”太晚了。
一听宴随要过夜,傅明灼乐了。
傅行此看看傅明灼,又看看宴随。
漆黑的眼眸满目晦涩不明。
然后宴随听到他淡淡对傅明灼说:“今天姐姐不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