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听说要嫁给薛瑞了,高兴得不得了。
今儿个去街上的成衣坊裁几匹新布, 做几件漂亮的衣裳。
明儿个去买些上好的胭脂水粉, 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可高兴日子没几天, 就听闻了晴天霹雳。
薛瑞跑了。
带着那个婳婳一起失踪了。
薛府的门禁不严,少爷小姐出来都很容易。
主要是谁也没想到,薛瑞居然会逃跑。
就连薛夫人把他软禁在房里,也只是象征性的多拨了两个丫鬟去薛瑞院子里看顾他。
因为薛瑞从来就没有主动出过自己的屋子,更别说院子。
所以府内见过薛瑞的下人都少之又少,也许他直接堂而皇之的走出薛府都没人发现。
以薛氏对薛瑞惫懒性子的了解,根本没想到,薛瑞居然会逃出家门。
估计看守薛瑞的丫鬟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便偷了些懒,没有守在薛瑞屋子的大门口,而是去后院和几个小丫鬟玩牌去了。
所有人都觉得,薛瑞离不了他的轮椅,更不会亲自走路。
可薛瑞,却实实在在的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他不仅没带轮椅,还走出了薛府,只带了些金银细软,还有一个小丫鬟。
陈娇赶到薛府的时候,薛氏正坐在大堂上,捂着心口,指尖颤抖,已经是气急攻心了。
陈娇也很气,眼见着美梦就快成真了。
谁知道,她的如意郎君就这么跑了?
薛氏见自己的准媳妇来了,一脸幽怨的可怜模样,不得不起身安慰她。
“娇娘放心,瑞哥儿没吃过苦头,更没出过门,他肯定过不惯在外面的苦日子,很快便回来的。”
陈娇抹了抹眼角,恨恨地想道:“薛瑞,我倒要看看你和那个狐媚子,怎么活得下去!”
在薛氏和陈娇看来,薛瑞并无一技之长,更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日子,在外面根本活不下去。
至于那个小丫鬟,一个仰仗着主子鼻息生存的贱婢,更不可能成为他们生活的倚仗。
人,总要受过苦难才会成长。
她们盼望着薛瑞能赶快受尽苦难,赶快回到他从出生就没离开的薛府这个安乐窝。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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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是在尧醉醉的劝说下,才决定逃离薛府,和她私奔的。
他本来没有多想,只是觉得“私奔”这个词眼,从她的小嘴里说出来,格外动人,他便一下子听入了耳。
在薛瑞的认知里,婳婳替他把院子上下打理得妥妥帖帖,寻不到一丝错处,她出的主意,也定然不会错。
于是,他便毅然决然地和她离开了。
其实,尧醉醉只是想帮薛瑞净化“懒惰”这个扎根在他灵魂里的罪孽而已。
所以,在她们离开前,她就和薛瑞约法三章。
出去之后,他凡事都要听她的,饭要自己吃,衣服要自己洗,路要自己走。
尧醉醉想看看,薛瑞对她的爱,到底有没有战胜他的懒惰。
于是,薛瑞恋恋不舍的和自己的轮椅告了别,三步一回头的看着自己的轮椅直到再也看不见。
才嘟嘟囔囔地和尧醉醉离开了薛府。
“少爷,你可曾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出了薛府,尧醉醉看着薛瑞心痛的表情,打趣道。
薛瑞正了正脸色,板正尧醉醉的身体,认真地看着她。
“说过了,要叫我夫君。”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尧醉醉啐了他一口,满脸娇羞,看得薛瑞心满意足。
荣华富贵,不及她一颦一笑。
他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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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便说过了,薛瑞是个过目不忘的。
幼年时先生在他耳边重复唱诵的那些四书五经,他一个字眼儿都没忘。
更何况尧醉醉在的时候,薛氏也几乎每天都请了先生到薛瑞身边,为他传道受业。
只是薛瑞大多数时候,都是眯了眼睛去会那周公,完全没听清先生在讲什么。
不过他清醒时候听到的,倒是一字不忘。
有着这样的基础,尧醉醉便差使着薛瑞去考取功名。
她不是想要薛瑞当个什么大官,而是想要他克服懒惰。
三更灯火五更鸡。
要薛瑞三更睡,五更起,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但是薛瑞向来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要听她的,他便不会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