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叫着薛瑞,尧醉醉一面躲着薛祺一次又一次地扑向她。
她动作轻巧又灵活,就像一只滑溜的鱼儿,急得薛祺满头大汗,但就是逮不到她。
尧醉醉刻意打翻了油灯,薛祺看不见之后,更加失了准心,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只能听着尧醉醉的求救声乱追
姽姽在外面听着尧醉醉的求救,屋里的动静,脸上的笑意越发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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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本来在架子床上睡觉,睡得极其安稳惬意。
甚至……还梦见了他的小丫鬟。
她站在院子里,水蓝色的裙衫荡着微风,一树梨花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头上,肩头,衬着她温婉柔和的笑容,像是水洗过似的干净。
她还笑着朝他招手:“少爷,来看花呀!”
薛瑞嘴角扬起浅笑,这天气可真舒坦。
可下一秒,他却慌了神。
眼前漂亮温柔的小丫鬟,突然惊恐地看了起来:“少爷……少爷救我!”
薛瑞惊得一头大汗,直接坐了起来。
可那梦魇般的声音,却还萦绕在耳边,挥之不散。
薛瑞晃了晃脑袋,定神一听。
“少爷……少爷救我……”隐隐约约从西侧传来。
薛瑞立即变了脸色……莫不是真的?
生平第一次,薛瑞有了自个儿下床,冲过去的冲动。
薛瑞很懒,凡事都不会躬亲,只差使着丫鬟婆子小厮去做,就连走路,他也没走过。
小时候,父母以为他不会走路,实在是吓坏了,给他请尽了大夫。
最后大夫一齐得出的结论却是薛瑞双腿无碍,只是惫懒而已……
薛家上下都松了气,若不是先天不足,只是性子惫懒,那便已经极好了。
经历过大悲后,便娇惯着薛瑞,给他做了轮椅,让他惫懒时用。
只是薛瑞,并没有不惫懒的时候,最后这轮椅,也就成了他日日都离不了的必备之物。
薛瑞会走路,但是懒得走。
但是今天,此时此刻,听着那揪心的呼救声,薛瑞已经没有心思去躲懒了。
他直接掀开被子,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他心里的唯一念头便是:小丫鬟有危险了!她向他求救,他一定要救她!
姽姽看到从房里出来,还穿着月白色的丝质里衣冲过来的薛瑞,嘴已经长成鸡蛋大了。
这真的是少爷吗?
少爷居然走路……不对,跑步过来了?
姽姽急匆匆地拍了拍木门:“薛二少爷,薛大少爷过来了!”
薛祺一时没听清,嘟嘟囔囔地喊道:“吵什么吵!别打扰本少爷的美事!”
他还没抓到这个烦人的小妖精,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浑身难受得紧。
尧醉醉则笑嘻嘻的继续逃跑:“薛祺,你惨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直呼本少爷的名字?”薛祺大力拍了拍桌子,震天响。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尧醉醉亮晶晶的眸子,让薛祺后背激起了一丝凉意,似乎来了无尽寒风,吹熄了他额头上的汗珠,被这冷风一激,浑身变得冰凉。
偏头一看,原来是屋子的木门开了。
薛瑞站在门口,身后是皎洁的明月,清濛的月光轻柔地落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的眼角眉梢都多了一丝不可直视的清辉,如此光风霁月。
姽姽则跪在一旁,捂着胸口,这里刚刚被薛瑞踢了个脚印。
薛祺浑身都凉了下来,他打了个哆嗦,觉得薛瑞的目光,似乎要把他万箭穿心似的残忍,他从来没觉得薛瑞如此可怕过。
薛瑞冷着脸,看着薛祺,微微挑眉,气势不言而足。
尧醉醉在一边,隐隐啜泣着,被欺负的可怜样。
薛瑞走过去,轻轻牵起她的手,没有再理这两人。
只是温柔地牵着她,明月高悬,一地清冷的白霜,还有一对牵着手的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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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房,尧醉醉脸上的泪痕不减。
薛瑞捏了捏她的手:“别怕,我在。”
“呜呜呜……谢谢少爷,如果没有少爷,我已经……已经被那畜生……”她再也说不下去,用帕子捂着面,泪如雨下。
薛瑞的心紧紧揪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沉默良久。
尧醉醉哭了一小会,便不再哭了。
装哭实在累,也不想让薛瑞觉得她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