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你肯听才行啊。”彭家木笑了笑。
张向阳看着空无一物的屋子,“看来得等雪化了,才能添置家具了。”
彭家木走出房子,看着他把门锁上,笑着道,“慢慢来吧。这才初八,许多店铺的老板还没打开门做生意呢。”
两人迎着风,慢慢往县城外走。路上的时候,雪花又飘起来了。
彭家木把帽子下的绑带扎得紧紧的,连嘴都张不了。
张向阳瞅着街道两旁的银杏树,枝条因为积雪太厚,已经压弯,冷风吹过,雪掉到地上,又给地面的积雪添了一点厚度。
两人到了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红心和红瑾回屋睡觉,红叶还趴在饭桌上看书,何方芝在旁边给她辅导功课。
张向阳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坐在炉子边烤火,见两人抬头看他,他便趁机问,“红叶学得怎么样?能考上高中吗?”
红心今年七月开始考高中,她的成绩一直不错,但想要考上北京最好的高中,还是有些难度的。
何方芝看了眼紧张兮兮看着她的红叶,拍了拍她的背,转头回他,“只要她保持现在的水准,应该能上重点高中的。”
张向阳心里高兴,朝红叶鼓励道,“红叶,只要你能考上重点高中,爸爸就送你一份礼物。”
红叶眼睛亮得惊人,“什么礼物?”
张向阳哈哈大笑,避而不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红叶撅着嘴,从凳子上跳起来,跑到高几旁给他倒了杯热茶,端到张向阳面前,“爸,你就告诉我呗。”
张向阳接过热水,朝何方芝笑,“我也就是在这时候有这个待遇。”
红叶不高兴了,掰着指头数,“今天早上,我一大早起来给您打了洗脸水,昨天晚上我给您端了洗脚水,前天中午,我跟奶奶学着蒸您最爱吃的萝卜糕。大前天……”
张向阳喝完水,把碗朝她手里一塞,“做点小事,你居然一笔都记在心里。你该不会以后想当律师吧?”
红叶也顾不上问礼物的事情,拉过一张凳子就坐过来,“爸,律师是什么?”
张向阳见她有兴趣,便给她介绍律师这个行业的特点,律师和警察的区别,他说得滔滔不绝,红叶越听眼睛越亮,一拍桌子,大声宣告,“爸,妈,我以后一定要当名律师。给大家断案,不让人颠倒黑白。”
张向阳抚了抚额,提醒她,“你说的这个是法官,只有法官才有资格评判是非。律师只给委托人打官司。”
红叶这才明白,原来是她理解错了,立刻改口,“那我要当法官。”
张向阳担心她给自己定这么高的要求,将来万一实现不了,会丧气,便适时提醒她,“法官比律师还难考呢,属于公务员范畴。”
但凡是公务员,那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竞争不是一般的大。
红叶双眼燃烧着熊熊火焰,看着他的眼睛,“没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努力,哪怕失败了,也不后悔。”
张向阳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爸爸为你骄傲,那你好好努力。当法官,你要比现在更加努力才行。”
红叶重重点头,把自己的书本收起来,朝两道,“爸,妈,我先去睡觉了。”
何方芝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
张向阳听到她的声音,“怎么了?红叶想当法官,你不高兴吗?”
何方芝手肘撑在桌面上,看着他,“你刚才没听到吗?她想当包青天。这可能吗?这年代,别说律师不能代表正义,就连警察都不能。”
张向阳愣了一下,安慰她,“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吧?她只是想个评判是非的法官而已。”
张向阳觉得他媳妇有点太杞人忧天了。红叶还未成年,在她的事非观里只有黑与白,没有中间地带,所以才会这么说。等她步入社会,慢慢就能明白,事情可能并不都是尽如人意的。
何方芝也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现在才哪根哪呢,她居然担心红叶会在这上栽跟头,她颇为疲惫得揉了揉眼,“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张向阳走过来帮她揉揉肩,“也不能这么说。如果红叶真的是这样想的,到时候咱们好好给她引导就好了。红叶这么聪明,肯定能接受的。”
何方芝回头看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京?孩子们不急着上学,可我十六就得正式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