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张大队长朝着几人连连哈腰道歉。
领头的男人看他腋下夹了张报纸,手一伸,“把你报纸借我瞅瞅,这坐了几天火车,我都成聋子了。”
张大队长把报纸往自己怀里一揣,一脸歉意地看着男人, “抱歉啊,这报纸上面记东西呢,不方便给你看。”
领头男人脸一沉,手握成拳,想揍人的架势,那姑娘忙拉住了他,低声道,“为一张报纸,你至于得嘛。”她下巴朝身后二十多米的位置有个报亭,“那儿不是有卖报纸的吗?你去买一份得了,反正也才四分钱。”
领头男人抬步就想过去,张大队长忙把人拦住,“大兄弟,我还赶着去城里排除买肉呢。你不急,我挺急的。反正县城百货大楼也有得报纸了,你到了地方再买也不迟啊。”
领头男人不悦得瞪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刚走一步,就被那姑娘喊住,“他说得对。咱们去百货大楼再买吧。我在火车上坐了几天,身体都僵了。”
领头男人立刻心疼上了,折回来。跳上驴车,催张大队长,“快点的。”
张大队长手忙脚乱得跳到驴车,手心里全是汗。一阵凉风吹过,他后背凉飕飕,原来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张大队长驾着车,朝派出所的方向走。这几个男人可能在火车上没睡好,都互相挤在一起,头挨着头,半闭着眼。
当张大队长冲进派出所院子里的时候,驴车直接撞在台阶上,警卫唬了一跳,忙跑过来,“哎,哎,我说这位同志,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驴车直接驾进来了?”
张大队长忙跑到这位警卫身后,指着那七个人,“快,这七个人在北京杀人了,报纸上正在通缉他们。”
警卫一怔,那驴车上的七个人全都吓傻了,纷纷从驴车上跳下来。
此时天还蒙蒙亮,没有那么多警卫,但这年代的警卫身上是有枪的。在他们往外跑的时候,他直接朝其中一个目标射去。
那人应声而倒,其他人全都吓傻了,便脚步依旧不停,接着又有几人倒下。
就在这时,对面有几个身穿蓝衣的工人往这边走,张大队长忙道,“把前面的男人抓住,一千块钱。”
工人纷纷拦住这几人的去路。警卫和张大队长往这边拦住他们的退路。
很快,值班的公安听到枪声跑了出来,“怎么回事?”
警卫把没拿中的几人都拷上,“这几位在北京杀了人。报纸上正在通缉他们呢。”
公安拧着眉头,“你听谁说的?”
警卫指着张大队长,“他说的呀。”
张大队长忙掏报纸,“你瞧,这报纸上悬赏一千块钱。”
警卫和公安都勾头去看,那七个人听说报上有悬赏心都凉了半截,对视一眼,皆有懊恼。
把人领到看守室,公安就给几人做笔录,张大队长还不忘指着那报纸愤愤道,“这上面差点被打死的演员就是我小儿子。他演的是个坏人。”
公安抽了抽嘴角,“合着你们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另外几个帮着抓人的工人也勾头过来看,“哎呀,我们是不是也有份啊?”
公安斜睨了几人一眼,“你们就是帮着拦人,好意思分一千块钱吗?”
几个工人有点不高兴了。
张大队长站起来打圆场,“话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有他们帮忙,说不定还真跑了几个。”他朝几人道,“我今天出来挣钱,没带那么多钱,这样吧。我每人给你们五十。也算是感激你们帮忙了。”
一共五个工人,每人五十,也算是笔不小的钱了。
几个工人都高兴了,嘴上还谦虚几句,留下各自的地址给张大队长后,就离开了派出所。
公安见他答应给钱,也没说什么,走到靠门的地方那张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打。
他直接往北京派出所那边打。得到对方感激后,约定压送时间,就挂了电话。
张大队长原本想借他们的电话用用,之前他儿子给他留了他们团长家的电报,说有急事可以打那个电话找他。
张大队长是想着让小儿子宽宽心,好好养病,可却被公安言辞拒绝了,“这是公安财产,严禁公器私用。”
没法子,张大队长跑到邮局那边,等到人家开门上班才发了电报。
何方芝知道七人被抓住的消息,是公安亲自过来医院通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