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回去给你做饭,你指定还没吃饭呢。”说着,李婶火急火燎地往前赶。
何方芝想喊也来不及了,只能放下手。
她推门进病房,这才发现红叶和红心居然也在,今天是周二啊,她皱眉轻声问,“你俩怎么没去上学啊?”
趴在床边的红叶和红心齐齐转身看她。
红叶和红心忙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张向阳也把眼珠子移向她这边。可惜视野受阻,根本看不到。
何方芝把手里的包扔到地上,摸摸两人的头。
红叶抹着眼泪,“妈妈,爸爸在医院,需要人照顾。”
红心也跟着点头,“爸爸太疼了。我们给他讲故事,他就不疼了。”
何方芝的心瞬间被两人软化,她叹了口气,“你们先去上学吧。爸爸由我来照顾就好。”
红叶抿了抿嘴,想要再说,何方芝不容她们拒绝,“红叶,你现在已经是初一了,几天不上课,跟不上怎么办?还有红心,你还是班长呢,你不在,班里还不乱套了?”
红叶和红心有些犹豫,拧着眉看向床铺。
何方芝把两人往门口推,“快回去吧。等你们下课了,可以过来看。”
红叶和红心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病房。
何方芝关上房门,坐到床头,张向阳的头包着跟个粽子似的,脑门处还渗出一点血迹,她眼睛酸涩,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一滴大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咸又涩,她声音哽咽,“以后你别演坏人了。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张向阳嘴角还疼着,担心她气极败坏再干出什么错事,也顾不上痛,摇头安慰她,“我没事。我好着呢。”
何方芝看着他露出的两个眼珠子,连眉毛都看不到,又气又心疼,“好什么好?你都成这样了。”她下意识想抓张向阳的手,却发现根本没摸到。
她愣了一下,站起身,一把掀开被子,他浑身上下,除了躯体没有打石膏,其他部位全都有。这得多疼啊。她心揪得厉害,全身上下的愤怒因子都好似被她调动起来。
她气得咬牙切齿,把被子重新盖上,“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对了,公安查得怎么样了?”
距离事发已经好几天了,总不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张向阳担心她急出个好歹,忙道,“公安还在查呢。你也知道派出所忙着呢。许多案子都等他们查。我们这案子连人都找不着。可不就得晚点。”
何方芝揉了揉眼,眨掉泪意,“好几天了,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张向阳摇头,“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公安还让美院的学生过来画相。应该很快就有线索了。你别急。”
何方芝有气没处发,心里窝着火,“你不急,我急!我恨不得把他们全抓过来砍了!”
张向阳脑子转得飞快,“我没事儿。看着吓人,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倒是王远山这次被我连累,脖子差点被摔断了。”
何方芝瞪大眼睛,眸光微闪,“那些人连王远山也不放过?”
“是啊。”张向阳歪了歪嘴,“他们就因为王远山跟我同流合污,说他也不是啥好人。把王远山也给揍了。”
何方芝站起身,围着病床走了一圈,才重新落坐,“你把事情前因后果都给我重新说一遍?”
张向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不轻不淡地从他们出了国营饭店门口讲起,当然打的过程,他只是一笔概况,担心吓到她。
何方芝蹙眉想了半天,而后问他,“你想上厕所吗?”
张向阳微窘,有点尴尬,“要不去叫护士吧?”
何方芝蹙眉,“护士都是女的吧?”
这是吃醋了,张向阳忍着羞窘,点头应了。
何方芝先帮他褪了裤子,再把人给扶起来,拿了便盆,扶着他的小弟弟……
这一过程,张向阳尴尬症都要犯了,恨不得死去。
但同时又很甜蜜。她堂堂一个大家小姐,哪里做过这种事。她一定是爱极了他。
他呆呆地看着她的侧颜。自打她进来,她的脸就一直板着,嘴巴抿成一条线。往日的温柔恬静,现在直接凝成冰霜。
何方芝倒了小便之后,又洗了手,走进来,“要大便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张向阳点了点头,她的眼底有一团青色,想来昨夜根本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