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照在玻璃窗上,折射出一道亮光,亮光打在餐桌前的花瓶上,花瓶像是瞬间长了一双眼睛,正悄悄地窥视她碗里的佳肴。
在穿越成为程澄后,她的生活节瞬间慢了下来,每天都很清闲,没有经纪人的骚扰,没有父母的骚扰,没有没完没了的工作和通告,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起来。
因为她还在“生病”,所以关跃强硬地让她在家休息几天,不要着急去工作,所以她现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和发呆,根本不用去思考别的。
顾以昕以前的生活状态,可不是这样。
以前她日常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片场,或者赶往片场的路上,难得休个假,又浪费在看剧本挑剧本上面,完全没有放松到,能让她一个人安静呆着的时间,几乎没有,如今换个身体,脑袋一放空,肩膀上无形的压力也跟着消失不见,纠缠她多年的失眠症状也随着不治而愈。
这对她而言,也是另一种意义的新生。
屋子好几天没住人,到处都蒙着淡淡一层灰,吃过午饭,顾以昕无所事事,于是勤快地做起清洁,她找来拖把,将地板拖得干净明亮,还有点反光,再拿起抹布,将所有家具擦个遍,连厕所的墙砖都不放过,一边干活,也一边熟悉这个家。
门铃响起的时候,顾以昕正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休息,听到响声,她愣了一下,心想这个时候会有谁来?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多,应该不会是关跃,他说好是下班再过来。
她并没有很快去开门,而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程澄的亲朋好友,她只认识关跃,是不是以后每见个人都要仔细去解释她的现状?这样一想,她就有点不想开门。
可她现在就是程澄,难道这个不见那个不见,以后都缩在家里不成?
门铃一直在响,来人好像有点不耐烦,转而用力地拍打房门,一声声迫切的响声,就跟催债似的。
顾以昕透过猫眼去看外面的情形,发现只是个中年妇女,不是催债的,她这才安心将门打开。
打开防盗门以后,顾以昕这才发现,中年妇女身上大包小包的,脚边还有个大大的三色袋,像是在搬家,重点是她手上还牵着个小小的小男孩。
什么情况?
也没等顾以昕开口询问,妇人就气急败坏地冲她嚷道:“明明在家还半天不开门,存心的吧!”说完就跟个火车头一样,拉着小男孩气呼呼地冲进家里,把身上的行李袋,小背包之类的物件胡乱地堆在沙发上。
顾以昕看了眼门口被遗留下来的三色袋,就随手帮着提进来了,她有点发懵,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最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妇人个头不高,头发盘成一个髻,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套深绿色复古套装,给人的感觉就是精明不好惹,只见她卸好货,浑身轻松,这才有心情开口说话,不过这一开口,却是火药味十足。
“程澄,你把小孩扔给我带,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这点我没意见,谁让我是你妈,累点也无所谓,只要你每个月按时给钱就行,可你已经两个月没往家里打钱了,这有点说不过去吧,是要我帮你白养儿子吗?我现在是靠你两个哥哥在养,哪来的闲钱帮你养儿子,今天我把他带来还给你了,以后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
顾以昕仔细听她说话,却发现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她有点理解无能。
眼前这妇人是程澄的妈妈?而旁边那个小男孩,是程澄的儿子?!
程澄居然有儿子!!
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关跃半句也没跟她提起过?
顾以昕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男孩,默默地猜测他的年纪,这么小的一只,是两岁还是三岁?她没带过小孩,根本没办法以外表去判断小孩的年纪。
不过仔细一看,小男孩确实很像程澄,五官神情都非常相似。
程妈妈还在那喋喋不休地数落程澄,说她一点孝心都没有,把小孩扔在老家,除了汇钱之外,连个电话也不打,天底下就没有这样当妈的。
小男孩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很乖巧,也没吭声,就老实地站在一旁,只是偶尔偷偷看顾以昕一眼,发现顾以昕也在看他时,又连忙转开视线,低下头,呆呆地看地板。
程妈妈说得嘴巴发干,发现茶几上有杯茶,看着还有点热气,于是端起来咕咚几声就喝完了,放下杯子后,就听她说道:“我等会还要赶高铁回去,现在就得走,你把后面这两个月的生活费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