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顺势笑笑,没再多说。
这样的话他上辈子也听过一次,他不信邪,出院后去国内国外许多整形机构咨询过,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通过多次手术确实能改善,但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再加上忌口、忌妆等问题,对于想继续做艺人的他来说得不偿失。
江帆舒了口气,算是彻底死了心。
——与其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去追求一个渺茫的希望,还不如把功夫用在别的地方,比如尝试转型。
总之,上辈子钻过的牛角尖,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犯了。
临出门,两个小医生偷偷回过头,对着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江帆回以一笑,神情愈加坚定。
***
出院手续办得很顺利。
上午十点,两个人就拎着大包小包、提着各种营养品出了医院大门。
江帆扬起手,刚要拦车,旁边突然冲过来几个举着摄像机的年轻记者,贴着各种标识的话筒争先恐后地杵到他面前。
“江先生,听说您今天出院,请问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听说您脸上留了疤,声带也受了影响,这会对您以后的工作造成阻碍吗?”
“江先生,粉丝们都很担心,您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
郝亮愣怔过后,立马冲到江帆身前,像个护崽的母鸡似的把他牢牢挡住,“帆哥刚出院,暂时不接受采访。”
江帆顺势压低帽沿,拉高衣领,遮住僵硬的左脸。
记者们完全无视掉郝亮,继续追着江帆,倒豆子似的丢出一连串问题,其中一个女记者的声音异常尖利——
“江先生,贵公司发出声明,表示此次事故是因为您工作太累,疲劳驾驶,今后会对您的工作做出重新安排……”
江帆脚步一顿,目光凌厉地看向对方,“声明已经发出来了?”
女记者立马抓住机会,快速说道:“今天上午九点刚刚在官博公布,江先生难道不知道吗?”
其余记者敏锐地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开口:
“公司发声明之前,难道没事先跟您沟通吗?”
“事故的原因真像公司说的那样,是因为您疲劳驾驶吗?”
“请问林海先生在哪里?”
此时此刻听到这个名字,江帆没由来地生出一阵烦躁,他把郝亮一拉,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记者们迅速分成两拨,一左一右拦住他的去路。
其中有个人高马大的摄像师,手里的机器险些砸到江帆的脸。
江帆条件反射地挡了一下,对方竟然像受到反弹似的双脚离地,直直地倒飞出去。
将近二百斤的高壮男人,足足“飞”了三四米才重重地跌在草坪上。
记者们愣住了,江帆也愣住了。
他抬起手,试探性地往前推了一把。
记者们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向后退。
郝亮趁机蹦到前面,扯着嗓子嚷嚷:“看到没?你们再胡搅蛮缠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挥了挥拳头。
记者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举起相机,对着江帆“咔嚓咔嚓”一通拍,然后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江帆低着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若有所思。
类似的情景,三年前也发生过一次。
那一年,他和林海刚满二十二岁,出道后的第一张专辑就获得了不错的反响,公司包下星月酒吧的二层给他们庆功。
江帆被同事们轮番灌酒,醉得走路都打晃。
他记得自己要去卫生间,不知怎么的就上了三楼。
夜里做了个旖旎的梦,第二天醒来,身边躺着赤身裸.体的林海。
林海身上青青紫紫,明显是被人侵犯过的样子。
虽然这种想法很渣,但是江帆确实心存疑虑,他隐约有一种感觉,“梦”里的那个人并不是林海。
但是,林海哭哭涕涕,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到底是相处了两年多的搭档,江帆没有多说,给他披上衣服,表示自己会负责。
之后的三年,他就像个大哥哥似的照顾着林海,在工作和生活方面都尽量宠着他、让着他,把好的都给他。
只是,也仅限于此而已,两个人再也没有发生过亲密的关系。
直到25岁这年出车祸,江帆住院期间,林海虽然人在国外,但每天都会坚持打视频电话,而且刚一回国,就捧着礼物来向江帆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