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年羹尧兵败如山倒。
如果是太后中毒,京城中一乱,就有时间了。
到时候,西北起兵,京城中再给皇上下毒。
可是……天不遂人愿。最先中毒的是皇上。
甚至,京城中反应那么快。直亲王当夜就往西北赶回来了。
是啊,要是太后死了,或者是昏厥了。毕竟只是后宫中的事。
不会那么直接叫人防备的。可是皇上不同。
所以如今,年羹尧输了也是不稀奇的。
最终,年羹尧和宋南保带着十几个亲近侍卫逃出了西北。暂时不知去向了。
直亲王迅速整顿军纪,抓得抓,杀的杀。很快稳住的局面。
而此时的京城里,午门正弥漫着叫人作呕的气味。
光是腊月二十六这一天,午门就斩下来九十七颗人头。
天子一怒啊。
不过,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这是谋逆的大事,死人实在是太平常了。
整个人京城的酒楼饭馆里,都是偷偷摸摸议论这件事的人。
这些事,终究是牵扯不到一般的升斗小民的。他们看个新鲜罢了。
这是皇城根儿底下,哪一朝哪一代不杀人呢?
习惯了。
就是没见过,也是听过的。
想当年李自成进京的时候,那可是到处都是人头啊!
“听说了么?林家也给抄了!哎哟喂,都说这读书做官,能如入了阁就是到头了!放着好日子不过跟着造反?啧啧,图什么?”
“可不么!啧,那年家今儿个都斩了!听说还不够呢!九族都诛灭了!啧啧。那得多少人头啊!”
“咱们万岁爷开恩了。”一个穿着皮袍子的中年男人对着皇城的方向拱拱手然后道:“那皇榜可都说了,只有年家是九族尽诛!这别的人家,只斩杀了本家就算了。富察氏。那个宫里做答应的,可是她刺杀皇上来着!也就诛灭了本家。不过她也够惨的了。这历朝历代的哪有宫里的娘娘被斩首的?啧啧!”
“可不么!年家不是有个贵人在宫里的,那位据说就是赐死的!”
“嘿,这可就耐人寻味了啊!年家造反了,反倒是这年贵人还能有全尸。富察氏反倒是身首异处了?”
“这个还不知道?估摸着是年氏比较受宠嘛。估摸着长得也好呗。”
后头这句,就说的很小声,一帮人也就就着皇帝老儿的家务事热闹去了。
街上戒严的厉害,富察氏一家子被拉出来的时候,富察答应已经被毁了嗓子。
这时候,她已经不需要出声了。
她这嗓子,是用滚开的油直接灌进去烧坏的。
其实,这滚油已经烧坏了她的胃。可说……快熟了。
就是不斩首,她也活不久了。
一张绝美的脸经过这两日,已经看不出什么美不美了。
灰败的不像话。
远远的有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究竟认不出哪一个是宫里的答应主子。
最终也得出结论来,这富察氏绝对是不如年氏好看,不然不能这么惨。
对于富察氏来说,此时此刻,死是解脱。
她从喉咙到腹部,疼的只想死掉。
可是对于宫中的年贵人来说,死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她确实冤枉。
事实上,这些年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年羹尧做的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唯独知道的就是富察氏,是哥哥送进来帮她的。
可是,年家无辜的人很多。年贵人再是无辜,也必须就死。
她流着泪,看着面前的毒酒,痛哭过之后,还是灌进去了。
这里的年氏,终究只是个不得宠还下场凄凉的女人。
与那个历史上,可能是雍正皇帝唯一宠爱过的年氏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个说起来有些可悲可怜的女人,也就这样走完了她短暂的一辈子。
禧妃坐在自己屋里,心里忐忑不安。
可是明面上终究是没证据。不管是皇贵妃如何怀疑,也没法子真正证明她给四阿哥喝了毒药。
那毒药,她藏了好几年了,如何会被人查出来呢?不可能的。
那是她额娘在世的时候最后为她办的一件事。
不可能bào露的。
这么想,她安定下来。起身:“走吧,去见皇上,请罪去。”
不多时,禧妃就跪在了九州清晏外头。
“万岁爷,禧妃娘娘求见,说是来请罪的。”苏培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