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本就是个皇上心里的人。”禧妃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心里是酸涩还是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当年……她几乎不去想当年。
是啊,她是格格,可打从进宫起,就处处都不如这个侍妾上位的。
堂堂纽祜禄氏,不及一个侍妾出身的汉军旗女子。
这些事,要是想起来,真是能气死人。
“皇上长qíng。对我总是有些恩qíng的。”叶枣笑着,一双美目波光流转的看禧妃:“因为皇上长qíng,我才有机会生下弘昕。也因为皇上长qíng,我才能一步步成为贵妃,生下八阿哥。”
“可是,皇上长qíng,就有人不好过。”
“后宫么,素来是战场。我虽然是贵妃,可我也不是一直都赢的。只是,有皇上的长qíng,我赢面总归是大一点,你说呢?”
“娘娘说的极是。”禧妃心里皱成一团,面上还得笑着。
“这么些年,我在皇后手里也吃亏。在李氏手里也受过罪,还差点丢了命。进宫后,她们两个也从不停止算计。可最后呢?她们自掘坟墓。
当然了,这世上,聪明人多得是。
李氏不够聪明,就不提也罢。至于皇后么,执念太深,心思太狠。总是做坏事的人,迟早要bào露的,也不必提起。”
叶枣一直看着禧妃:“可是,有的人,很少做什么事,偶尔做一次,也不易被人察觉。所以,背后有人总是动一些手脚的时候,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就好比上一次,我与弘昕被那个宫女伤到的时候。”
叶枣只盯着禧妃,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qíng。
可禧妃并没有露出什么,她只是从始至终带着一些惊讶和不安。
这是与上位者说话的姿态,可是……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宫女罪大恶极,白莲教也一直都是毒瘤。”禧妃道。
“是啊,对外不都这么说?可那宫女是不是白莲教,你我心里不都清楚么?”叶枣摇摇头:“只不过,白莲教背个黑锅而已。”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那宫女哪里弄来的绳子?哪里弄来的剪刀?哪里弄来的火油?”叶枣美目一转:“又是怎么那么巧,弘昕去了,她也去了。周围没有人……”
“做的真巧妙,我一点都没有查出来。可就是因为查不出,所以才叫我警觉。这宫里头啊,藏龙卧虎的人不少。”叶枣嗤笑。
“娘娘莫不是想多了,哪里有这样大胆的人呢?”禧妃一副震惊的样子。
“是啊,也许是我想多了。”叶枣摆手,倒是靠着椅子,安逸的喝茶:“这个茶不错。是我喜欢的。”
禧妃也算是反应快的,忙道:“娘娘喜欢,是他们的福气。”
“嗯,你看,都是皇上的女人。你也不差,禧妃呢。与我就差一级而已。可你看,你我一起来这里,上的茶是我爱喝的,点心是我爱吃的……”
“你说,这叫谁能平衡呢?禧妃,你说你嫉妒我么?或者,你恨我?”
叶枣问的轻飘飘的,禧妃忙起身:“娘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臣妾不敢啊。”
“坐吧,我也不过与你说笑而已。”叶枣笑着摆手:“你是妃位,不必总是与我这般客气。”
禧妃应了是,坐下来。
“可你看,就是有人总是做些小动作呢。纳喇庶妃的丫头双喜进了内务府不过三日,就投井死了。死的还真是蹊跷不是么?”叶枣笑盈盈的:“所有人都看出我的八阿哥眼下是不会说话。可都没人说出来。偏就是她说了。她说也罢,可她的丫头忽然出事,这不是明摆着么?”
“娘娘……这事,臣妾着实不知啊。”禧妃又起身。
“坐吧,不过是闲聊。这件事你不知,莫不是那件事你知道?”叶枣笑着,真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禧妃忙摆手;“臣妾都不知道。”
“好了,瞧你,与你说笑一句,倒是吓着你了。”叶枣叹气:“显然是我这位份比你高些,就不好聊天了。”
“臣妾不敢。”禧妃低头,却不敢做出任何一个动作来。
“我这个人啊,其实很好说话的。不来算计我,我也不管他怎么过。”叶枣又笑:“可我也算是明白了。都是皇上的女人,就算是我不管人家,人家也看不惯我,这也是有的。可禧妃啊,你我同在这座宫廷也很多年了。也该知道我的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