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滚滚就求着他要一把好刀,他也说了,生日的时候给他。
这会子要是处置了那个毒妇,后宫不安,前朝也不安。滚滚这个生日就过不成了。
四爷想着孩子,渐渐将手松开:“你先退下吧,这件事容后再议。”
格图肯忙应了,几步就退出去了。
说实话,他也怕。
皇后一家真是疯了!
四爷平息了一下,将那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下的抽屉里,就继续批折子。
不急,晚一日罢了。
只是他几次三番的走神。终于是将一封折子丢出去了。
“整日里只会歌功颂德,什么内容都没有就敢写这么多!”
苏培盛忙过去捡起来,是一个字也不敢看的,只放在案头。
心想,皇上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皇上真的生气的,是格图肯查出来的那些个资料!
天爷,皇后这是又怎么作死了?
这几年不是好了么!
四爷起身,站在门口背着手。
他真是想马上冲去坤宁宫,亲手掐死那个毒妇!
她服用的什么?
嗯?
胎心血!
九种血液制作出来的东西。九种里,八个是动物。
凡事会怀胎的动物,从怀孕起,到胎即将生出来,就qiáng行将不成熟的胎打下来。趁着那胎还有一口气,取了心头血。
佐以药糙熬煮了。
动物也就罢了,还有人!
那第九种,正是人的胎心血!
人的更残忍,胎儿不满六个月,就会被qiáng行打下来,然后趁着那胎还有气,取了血。
一个没完全成熟的胎能有多少血?所以每次一个孩子,三日一副药,一副药喝三日。
就是好几个孩子。可这药还有一个要求,必须是女婴的血。
可不过五六个月的孩子,谁能断定是男是女?所以只能是生出来才知道。
这便又是多了害人的借口。
至今,已经被他们残害了十几个了。
他们倒是做得聪明,这十几个都是花了银子买的!
是产妇和家人愿意卖的。
可也不是全都如此,有两个不愿意的产妇,一个qiáng行生产不足月的孩子之后大出血当时就死了。
还有一个,争不过家里人,触柱而亡。
连打带小,已经害死十八个人了。
四爷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皇后为了续命,竟这般残害生灵。她是皇后啊!竟坐着如此猪狗不如的事。
那样的血液,她怎么喝的进去呢?
她找的那个郎中,原本是会巫术的,来京城之后也害了不少人。
但是那人没有告诉皇后,这样的方子,是能叫皇后看起来好了。
只是,年限只有五年!
皇后并不知,还以为从此就一劳永逸了。
四爷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腕放开。
他忍着是为了孩子,也是因为不能将这样的罪名宣布出去。
一国之母靠服用胎儿之血存活,残害了十几个人。
这样的话传出去,皇后自然是妖后,必须要死的。
可是皇家的颜面无存也罢,只怕是会叫百姓恐慌。
皇后既然有这样的手段,那么皇室中其他人会不会也有?
只要是皇室成员要死了,那么他们会不会用普通百姓的胎儿续命?
这样的事,想想就可怕。
一国江山,都可能毁在这样的流言中。
皇后,皇后!
四爷冷笑,他想着枣枣说的,皇后是个有本事的。
果然是有本事的!真是天大的本事。
要是这件事漏出去了,假以时日民间造反都是有可能的。
白莲教,天地会,红花会,只怕都要死灰复燃。高喊清帝吃人了!
皇阿玛一生,虽然也有苛责皇子的时候。可对他着实算的很好。
只有一件事不好,就是给了他一个心肠连蛇蝎都不及的狠毒女子!
一瞬间,四爷想起了被皇后害死的孩子们以及女人。
他如今无比后悔,当初就该叫她去死,叫她病逝的。
是他一时疏忽,造就了如今的事。
四爷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翻腾的这一股怒气与自责。
抬脚去了毓秀宫。
叶枣见四爷来,诧异了一下。
然后就见他没换衣裳,袖子上还有墨渍呢。
不及请安,就被四爷拉着进去里头了:“都出去。”
叶枣看了眼珊瑚,点了头。珊瑚就带着毓秀宫的人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