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楼原本安安静静喝茶的人都哈哈大笑,谁不爱青春年少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官家听到他们的笑声,懒懒的笑。虽然生老病死乃是万物常态,但是美好的物事人人爱,他也爱。
白玉堂瞅着官家这幅小风流不自知的模样,笑的高深莫测。在汴梁城里,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们,官家偶尔出门逛街的时候,已经习惯的汴梁人都尽量不打扰他的清净,当然也没有女子敢围堵他,朝他撒花抛媚眼儿。
可是出了汴梁城,就不一样了。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刚刚那位店小二端着几盘子上好的点心和一杯好茶上来,说是一位姑娘家送的。
官家自觉他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展护卫也是定了亲的人了,立刻用目光示意店小二把东西放在白玉堂的跟前。
店小二犹豫不决,展昭解释道:“小衙内已有妻室,当避嫌。”白玉堂笑道:“这里就白某人是单身汉一个。”
被惊到的店小二仔细的瞅了小官家一眼-小衙内虽然长得高,但是明显的还不到十五岁,眉眼间稚气尚存,居然已经娶妻了?他立刻把东西都放在白玉堂的跟前,转身回去告诉那位好像是动了心思的小姑娘。
白玉堂把茶盖打开,瞬间浓香扑鼻。打眼一瞧,茶汤浅绿明净,桃花形状的“茶丹青”虽然有些消散却还是可辨其形状。随着袅袅茶香的飘升,茶的香气慢慢的转为高雅芬芳。
白五爷不由的大乐,“居然是雁荡山龙湫峰的‘猴茶’,今儿口福不浅。”
展昭细心的拿出银针试了试;白玉堂不以为意的端起来定窑黑釉斗笠盏喝了一口,滋味甘醇清爽,咽下去后唇舌间茶香犹存,茶韵充盈。
“好茶。好茶。不愧是山水奇秀,天开图画的雁荡山奇珍。”锦毛鼠一边赞叹一边喝完了这杯“好”茶,摇头一叹,笑道:“可惜白某人更喜欢喝酒。”
官家闻言,一双大眼睛微微眯起,一脸欢喜的笑。
“茶和酒确实是不一样,每个人的爱好也不一样,不过它们并不相悖。爹爹就经常念叨苏轼老师的‘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竹叶青、梨花白、桃花醉、、、,都很好;临江玉津、雅安露芽、顾渚紫笋、、、也都很好。”
“到了燕京我请你们喝宫里的蔷薇露酒、流香酒,还有今年新酿造的葡萄酒,用西域的葡萄,最新研究的酿酒法酿造的葡萄酒。”
展昭忍不住喷笑出来,白玉堂嘴角抽搐了一下,官家眼神儿纯净无辜。
“小衙内请的酒,自是要喝。”白玉堂咳嗽一声,满口答应下来。不过说起喝酒,他又想起一个事儿,“我发现展昭这次用的苏合香丸很好,是宫里的新配方?”
他昨天用展昭的苏合香丸煮出来的苏合香酒,喝了以后感觉特别明显,堪称大补之物,武人的疗伤圣品。
心里已经有猜测的展昭笑而不语;官家笑的小神秘,眉眼弯弯。
白玉堂看着他小得意、小调皮的表情,还有那满脸写着的“你猜”、“你猜”,情不自禁的笑出来,有模有样的唱诵道:“还请小衙门多赏赐几颗?”
官家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学着他的语气唱诵,“诺--。”
展昭被他们两个的耍宝逗乐,旁边几张桌子上的人虽然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却是被小官家喜乐的模样吸引,都一起笑了出来。
三个人都是人中龙凤,文武尽通的样子,性情豪爽、爱好交友的其他人被吸引,干脆都过来攀谈。
白玉堂言语风趣,吃喝穿用样样精通;展昭话不多,但是往往一言两语的直击要害;官家一般都是安静的倾听,偶尔提个小建议、小问题都是新颖别致、别开生面。大家伙儿兴致高昂的高谈阔论,说到最近的几件国家大事更是手舞足蹈的激动兴奋。
店里的老掌柜闻声,端着茶具前来凑趣。
海棠花样的团茶精致奢华;倒扣斗笠形状,大小以一只手能握住的建盏小巧玲珑;和建盏搭配的汤瓶流口曲长,出水口圆而小;心醇气和、鹤骨松姿的老掌柜一身儿道人的打扮,注水点茶的动作收放自如,水流呈一段流畅的弧度线条,极具美感。
茶面泛出的汤花呈白色,汤纹水脉慢慢变化出一只小天鹅,纤巧如画,与建盏的黑釉正好相互映衬,大家伙儿纷纷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