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东街上老张家的小子琢磨出来补贴家用的法子,结果被邻居老王家的人偷学了去,两家人闹起来打官司,大人在堂上判了个公开,所以现在全城人都会做糖葫芦。”
······
展昭和白玉堂对于这类不公平的事儿见得听得多了丝毫不奇怪,从没听过这种事儿的官家有点儿发呆--还有这样的糊涂判法?
“我们来的时候买了老张家的糖葫芦,糖熬得好,果子硕大,做的干干净净的,人也和气的很。
“客官您说对了。要说这老张家的小子也确实是有本事。大人判了以后,他家的糖葫芦更卖不出去,他就天天在家里琢磨。您还甭说,还真给他琢磨出来一些道道,他家的糖葫芦就是比其他人家做的好。虽然是两文钱一串儿,可还是有人买。”
店小二想着前些日子自家店里的大掌柜送给他的一串老张家的糖葫芦,那个味道美的吆,吃过就难忘。
店里头这个时间点儿人很少,官家三个人和店小二慢慢的聊天,听了一些幽州城的趣事儿的官家很是高兴;说了一个尽兴的店小二对着他们留下的碎银子更是高兴的很。
“老张家的小子很不错,可是作为父母官,怎能如此断案?”吃吃喝喝、买买看看的逛了一个下午,出城后三个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回营地,官家对于这个事儿还是念念不忘。
“当地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契丹人,契丹人对于汉人之间的纠纷,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即使是大宋的汉人官员,也不可能都是好官。”展昭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言简意赅地提了一两句现状。
白玉堂察觉到官家一瞬间露出来的冷意,安慰他道:“人有好坏,官员当然也有区分。大宋的情况比这里好多,养家糊口的手艺一般不会轻易的下判定归属。”
“老百姓一个不好,祸害一条街;地方官一个不好,祸害一地方。”小官家对此没有容忍度,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对幽州城还没有权利管束,顿了顿接着说道:“办了学,可是小孩子不认真读书,确实愁得慌。”
展昭瞅着他完全不把自己当小孩子的模样,笑了笑,“回家后给你加课?”
“确实是要加课,这不光是蕃人的唐卡要学,大食语言也要学。”白玉堂紧跟着接口。
官家···,他的功课已经很多了吆。在心里算了算他的时间安排,官家转头看向他俩,一张出尘脱俗的俊脸上全都是懒怠的无辜之态。
“经验丰富”的白玉堂避开他会说话的大眼睛,笑道:“你不是对《经行记》里面提到的大食国感兴趣?”
小官家拍拍要扬蹄奔跑的绝地,一时没有回答。他好像真的对大食国感兴趣?
展昭笑着说道:“黑衣大食的文化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大食国来的商旅行人大量聚居于广州、泉州、洪州、扬州等地,多者达数万人,但是他们在大宋呆了这么些年,还都是虔诚的伊=斯=兰=信徒。”
汴梁城里那些容色黑黑高鼻有髯的大食男子,总是把右臂下垂至腰间,手中握着胡瓶,模样拘紧而谦恭。至于女子,据说长的面容白皙,出门就带面纱也没人见过真容,系银带,佩银刀,看起来衣裳鲜洁,容止闲丽。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对自己的文化非常的骄傲。展昭觉得,他们的文化应该很值得学习。
官家把他对黑衣大食的印象从脑袋里搜出来,解释给他们听,“大食诸国和辽国的联系较我们更加密切而频繁。天禧四年,大食一位国王派遣使节到辽国为其子请婚,并进贡大象及其他方物。第二年,大食再次遣使请婚,辽国许嫁公主。”
“天圣四年,辽国派遣使节到大食诸国,要建‘辟联合之路而系敦睦之环’,借此牵制喀喇汗王朝。二十年前,辽国戍守西部边防的两万帐契丹人叛逃,迁入喀喇汗王朝领地,某方面来讲缓和了辽国和喀喇汗王朝的关系,但是辽国和大食诸国的联系也没有减少。”
展昭想着他偶尔听到包大人说起的只言片语,问他,“我们大宋建国初期,太=祖皇帝和大食国好像也有往来?”
白玉堂虽然不懂这些国家外交之事,但是他很明白一点,“我估计这些年西域诸国和我们断了往来就和丝绸之路一样,因为辽国的西扩和李元昊控制了河西走廊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