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文回眸瞅了眼chuáng上的孩子,阔步走向周士仁,见周士仁装好牛板车,从柴篷提了两捆柴出来,他进去帮忙,三兄弟都是勤快人,柴篷的柴一年半载全然不是问题,周士仁送周士文去铺子,顺便把过日子需要的物件全搬去了新宅,隔壁宅子的人听到动静,时不时会投来探究的目光,早先周士仁在镇上卖佐料粉,很多人光顾他的生意,自是认出他,稍微一打听,对新来的邻居不算抵触,甚至笑岑岑说以后买佐料粉不用去街上铺子了,几步路就能买到。
周士仁不卑不亢点头,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不住的点头。
期间他跑了两三趟,村里人看见他的动静,心知他们要搬家了,得知周家三房去镇上,羡慕得不得了,谁能想到,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字的周三两口子是先出头的。
聊起这个,少不得聊到为周家生了两个儿子的刘慧梅,周家三房搬去镇上,大房呢?
有人向李jú打听,总觉得周家表面风平làng静,实则波涛汹涌,照理说,最该搬去镇上的是huáng菁菁和老花,老人不搬走就该轮到大房,但看这架势,大房没占到优势,反而被三房领了先,于是便有人说huáng菁菁一碗水没端平,显而易见的偏袒三房。
来卖竹篮子时也有人说起,huáng菁菁一笑而过,没往心里去,倒是huáng三娘站出来为huáng菁菁说好话,只是她不敢来家里,只是在小河边和大家磨嘴皮子,“不能怪四娘偏心,栓子要去镇上的书院念书,总得有人照顾吧,老三媳妇是他娘,她不去镇上说不过去啊?”
这话一出,小河边洗衣服的妇人惊呆了眼,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huáng菁菁素来不喜欢huáng三娘,虽是姐妹,跟陌生人没什么分别,huáng三娘暗里没少诋毁huáng菁菁,如何今天一反常态,和huáng菁菁站同一阵营了?
huáng三娘扯着嗓子还在说,“大双小双年纪小,镇上人贩子多,不小心被人抱走了怎么办,以四娘的xing子,怕是要等孩子大些了再说,四娘买地给三个儿子都买了,眼下又怎会厚此薄彼……”
夜里,躺下了老花把huáng三娘的话转述给huáng菁菁听都觉得困惑不已,“四娘,你是她脑子是不是生锈了。”
二丫三丫来这边玩,起初huáng三娘拍手叫好,得知是指点桃花梨花针线活的,有意拘着不让她们过来,二丫三丫不会说huáng三娘的话,但以huáng三娘的xing子,还用得着猜吗,想让他和huáng菁菁主动找上门,低人一等呗。
huáng菁菁打了个哈欠,闭着眼,昏昏yù睡道,“她的脑子哪儿会生锈,心思聪明着呢,咱要是都搬去镇上了,就剩下她们一家子在村里,往后日子不太好过,要是有人看上她的房屋田地,她哪儿守得住?”
huáng三娘能成功搬来村里多少有她的关系,两家虽闹僵了不往来,但在村里人来看,血缘上毕竟是亲戚,小打小闹无伤大雅,huáng三娘真出了事,她不会袖手旁观,故而没有过多刁难huáng三娘,要是她们全搬走了,huáng三娘担心没人给她们撑腰,有人堂而皇之的霸占她们的房屋田地。
尤其huáng三娘还是经历过铺子被人霸占的事qíng的。
老花不太相信,把米久挪到外侧,自己往里侧挪了挪,贴着huáng菁菁手臂道,“不能吧,里正还在呢,哪儿会让这种事发生?”
“咱相信里正的为人她可不信,对她来说,里正没咱来的可靠。”被老花抓着手臂,huáng菁菁不舒服的朝里拱了拱,催促道,“睡觉,这些天红薯藤长得快,多割些回来晒gān磨成粉堆着,否则再过些时候,猪没东西吃了。”
老花忙不迭附和,“睡吧……”
周家三房搬去镇上的事儿传得人尽皆知,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刘慧梅借李jú的嘴说出了事实,她和周士文已经和离了。
这个消息在村里炸开了锅,刘慧梅嫁进周家多年无子huáng菁菁都没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等生了两个儿子才让他们和离,关于这件事,众人看法不一,当婆婆的毫无疑问站在huáng菁菁一边,认为刘慧梅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否则huáng菁菁不会翻脸不认人,要和离早和离了,哪儿会等有了大双小双后啊。
当儿媳妇的就不那么想的,认为huáng菁菁恃qiáng凌弱,刘慧梅和娘家感qíng不好,娘家没人出头,还不是任由huáng菁菁说了算。
当然,怀着这种心思的人只敢把话闷在心里,不然说出口,得罪huáng菁菁不说,还会惹得自家婆婆不悦,傻子才会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