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没啥事,把木材拉回来,家里人知道来这边,嚷着要我买些佐料粉回去,你可得算我便宜些。”牛老头语气热络,huáng菁菁接话道,“我让老二给你装些就是了,哪好意思收你钱。”
老花再背着背篓回来,背篓已经空了,时辰还早着,huáng菁菁yù再出门转转,老花旁若无人道,“你休息会儿,昨天老三背回来的猪糙还有剩呢,不急于一时半会。”
担心huáng菁菁累着,周士仁接栓子都是一路割着猪糙去一路割着猪糙回的,村里卖竹篮子的人家为了桃花huáng菁菁,时不时会背些猪糙来,猪糙的事用不着huáng菁菁费心,至于家里,凡事有他,没啥忙碌的。
huáng菁菁看向牛老头,后者指着山里,“我去看看怎么样了,你们忙你们的事儿,都是熟人,犯不着见外。”
牛老头清楚huáng菁菁的规矩,脸上没有丁点客气,朝米久挥挥手,阔步向外走去,huáng菁菁不去割猪糙,便捡了木盆的衣衫去河边洗,河边人多热闹,在家洗衣服还得从井里打水,犯不着多此一举。
河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被激起的涟漪搅乱了景色,妇人们蹲在河边,正说着刘慧梅娘家的事qíng,有人眼尖瞥到huáng菁菁身形,忙给说话的妇人使眼色,周家和刘家撕破脸不是一朝一夕了,逢年过节都没了来往,当着huáng菁菁的面说刘慧梅,少不得留下挑拨离间,背后说人是非的名声。
huáng菁菁不以为然,慡朗道,“大家说什么继续说,我老婆子也听听。”
“婶子,你可得小心着周大岳家,听说他家小儿子和离了,亲爹被当场气晕,没缓过气,一命呜呼了。”妇人没那么多忌讳,一股脑将稻源村的事儿说了,huáng菁菁闻言一默,惊愕道,“老大媳妇爹死了?”
“不是她爹,是她爷爷,在她家没了的,刘家闹得厉害呢。”老人家的棺材是早就做好的,但早已分家,老人家跟着刘桩大伯,结果因为刘桩的事qíng一命呜呼,全怪在刘老头和肖氏头上,闹得不可开jiāo呢,说起这事,妇人眉眼间尽是幸灾乐祸,“不是自诩娶了城里姑娘吗,才多长时间人家就不愿意待下去了,真以为城里姑娘好,心气高着呢,哪儿看得上咱乡下人。”
她家里有亲戚在稻源村,知道些更深的消息,耐人寻味的看了huáng菁菁眼,低声道,“婶子,亏得您厉害,否则家里还得乱。”
就她那亲戚说,当时媒婆极力促成这桩亲事,明里暗里没少借周家的光,说刘慧梅是周家长媳,做得了周家一半的主,以后发达了,绝对不会忘记这个亲弟弟,哄得对方应了亲事,后才明白,周刘两家明面上已撕破脸了,按捏的手艺学不着不说,佐料粉的事儿更是和刘家没半点关系,对方多有抱怨,随着肖氏把人从镇上弄回来,刘桩媳妇不满更甚,这次铁了心和离还是因为给穷的,刘桩媳妇的嫁妆花得差不多了,多次怂恿肖氏来稻水村和刘慧梅说几句软话,哄得刘桩来周家帮忙,但肖氏拐弯抹角不肯,刘桩媳妇看出些门路,继续跟着刘桩,手里的钱财迟早全部花完,不如趁早抽身,于是提出和离。
说起此事,妇人唏嘘不已,“刘桩娘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彻底沦为村里笑柄了。”
放眼周围,除了稻源村里正家小儿子,就没和镇上人家说亲的,有那个心气攀高枝,不如找个脚踏实地过日子的媳妇,肖氏是糊涂了,也不看看刘桩什么德行,比刘青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huáng菁菁惊愕了一瞬,仔细想想好似又在qíng理之中,刘桩品行如何相处段时间就知道,寻常百姓为了名声可能不会诸多计较,都是凑一起过日子的,许多事qíng忍忍就过去了,城里姑娘不同,娇生惯养,受不得委屈,刘家又是豺láng之地,稍微对女儿好些的人家都舍不得女儿留下吃苦。
换作她有女儿,绝对不会选择刘家做亲家。
“这事还得怨肖氏,jī配jī鸭配鸭,哪能像她为了风光体面把儿子给卖了的,四娘哪,你可得留意你家大儿媳,别让她往娘家凑,你们家好不容易好些了,可得离那些心思不轨的人远些。”说话的妇人和huáng菁菁年纪相仿,瓜子脸,眼睛有些小,洗衣服的劲儿却大得很,提醒huáng菁菁道,“肖氏心眼多,你可得小心些。”
huáng菁菁抿着嘴笑了笑,“我记着了,多谢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