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了,二十多斤ròu不处理的话,三四天就坏了。
桃花瞅了两眼锅里,脆声扯着嗓门喊大伯母,huáng菁菁笑逐颜开,“真是个机灵鬼。”
刘慧梅来得快,huáng菁菁让她把米舂成面,准备裹猪ròu用,刘慧梅有些魂不守舍,好一会儿没回过神,huáng菁菁皱眉,“耳朵扇蚊子去了是不是,不gān活就走开,没得谁求着你,心不在焉给谁看呢?”
刘慧梅不就心里担忧肖氏吗,心思没写在脸上,身体却诚实得很,迟钝都赶上傻子了。
周士武闻着香味来的,见huáng菁菁似有不悦,讨好的问道,“娘,什么事,我来就是了。”
时隔几年,刘慧梅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没出三月,得好生养着,周士武也是为了周士文着想,故而主动提出要gān活,却得来huáng菁菁的冷眼,“你做,怕人不知道你勤快是不是,把米拿去磨了,我拿米粉有用。”
“米粉?”周士武心下困惑,“娘的意思把米磨成粉?”
米对村里人来说jīng贵得很,谁平白无故舍得磨成粉,何况周士武也不会。
huáng菁菁有些反应过来,只是她已懂得如何遮掩心底的qíng绪,佯装恼了,道,“怎么,听不懂话了,你不是什么都懂吗?”米磨成的粉大有用处,能做粉蒸ròu,能储存ròu类,大热的天,把ròu裹在米粉里,gān燥不怕臭,她看向窗外,念及待会又场恶战,没把周士武往外使唤。
拿着铲子,把饼子翻了面,嘴里骂个不停。
周士武没往心里去,一张饼起锅,他先洗了手分给桃花栓子和梨花,然后再拿起一张吃。
中午没吃饭,这会儿饿得不行了,饼子有盐有味,他吃得津津有味。
huáng菁菁没说什么,七八张饼子起锅后,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刘桩的愤懑,“二叔公,就是这了,我姐她婆婆出了名的泼辣,硬把牛车给扣下了,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村,田里gān活的人忍不住好奇追着走了过来,老人,孩子,站在不远处,不住的探头探脑。
huáng菁菁呸了句,让刘氏把火熄灭了,凑到周士武耳朵边耳语两句,周士武一怔,随即退出了灶房。
待最后一张饼子起锅,她才不紧不慢擦手,取下身上的围裙往外走,声音较往日高很多,“哎哟,是桩子二叔公啊,一大把年纪了,要来咱家提前通声气啊,我让老大去接您,您身子jīng贵,别磕着摔着了啊。”
人走了出去,让刘氏去堂屋搬凳子,热qíng好客的把人迎进门,脸上浮着欢喜的笑,态度平易近人,和传说中的尖酸刻薄截然不同。
为首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左右两侧由两个穿着麻布衣服的汉子搀扶着,听了huáng菁菁的话,他脸上的愤慨有些愣,huáng菁菁自顾继续说着,“二叔公吧,您老人家能来可谓蓬荜生辉,家里有点乱,您老见过大场面的可别往心里去啊。”
言笑晏晏的嘴脸,弄得一行人有些懵。
刘桩说刘慧梅婆婆扣了牛车到处败坏稻源村刘家的名声,牛车是二叔公家里的,二叔公为人公正公允,在村里有几分威严,牛是他们全家子的命,听了刘桩的话哪儿还坐得住,叫上族里的年轻小伙子就来了,路上听了肖氏的话,气huáng寡妇欺人太甚,自己把儿子养歪了怪到别人头上,应承为肖氏做主灭灭huáng寡妇嚣张的气焰。
谁知,huáng寡妇跟个没事人似的,态度好的不像话,倒真像他们是来走亲戚似的。
二叔公皱了皱霜白的眉,“慧梅婆婆,牛是我家的,牛呢?”
他八十多岁了,牙齿掉得七零八落,口吃不甚伶俐,huáng菁菁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听不懂不要紧,不碍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成。
板凳椅子在院子里排了两排,huáng菁菁招呼着二叔公坐凳子上,二叔公的大孙子刘彦重复了遍二叔公的话,huáng菁菁不接话,招呼大家坐下,又让刘氏给大家倒水,家里没有备待客的茶,更没有喝茶用的杯子,平时家里来人,都是拿碗喝的。
肖氏和刘桩站在椅背后,刘桩不知从哪儿找了把扇子,替二叔公扇着风,狗腿的模样叫huáng菁菁冷笑连连,安顿好大家,她才一脸默契的神色的道,“二叔公,可巧你们来了,你们不来,我还寻思着去稻源村找你们要个说法呢。”
肖氏浑身一颤,先声夺人道,“你扣了二叔公家里的牛还敢去稻源村,真以为咱稻源村是稻水村,由着你撒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