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菁菁嘴角噙着yīn冷的笑,“我一寡妇,不离你们远些,难道眼睁睁看着你们把我沉塘?”
村村都有死了丈夫的寡妇,对女人来说,死了丈夫明明是悲剧,周围的人不拉衬一把就算了,总怀着敌视的眼光,寡妇在她们眼中看来是dàng。妇,成天想着勾引男人,原主心思聪慧,怎会看不清局势,不离她们远些,被沉塘也不可知。
huáng菁菁问过村里的孩子,受大人影响,连孩子对寡妇都带着鄙视的心态,谁家小孩遭到全村孩子奚落嘲笑,那孩子多半是死了爹的。
huáng菁菁说着话,顺势弯腰割了把猪糙,村里人的规矩她还是清楚些的,只要不是地里的庄稼,杂糙随便割,不分你的我的,地梗两边都有地,可不是孙婆子的。
孙婆子一时不察,没想到huáng菁菁会把一些话摊开讲,周老头是生病去世的,病倒不过三个月就没了命,村里媒人劝huáng菁菁改嫁,huáng菁菁没答应,争一口气要把孩子养大,村里就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huáng菁菁年轻时长得不错,村里人坐一起爱开玩笑,周老头在的时候他们就爱打趣huáng菁菁,周老头死了,村里有些汉子的确蠢蠢yù动,她当然要管着她家那口子了,一旦和寡妇搅在一起,名声就坏了,哪怕两人清清白白,说出去也没人信。
怔忡间,huáng菁菁贴着地把猪糙割得gāngān净净,她回过神,huáng菁菁已经背着背篓走了,头上的糙篷一晃一晃的,孙婆子动了动唇,喊了声四娘,“你特的欺负人了些。”
huáng菁菁挥挥手,朝着旁边地梗去了。
孙婆子跺脚,义愤填膺的追了上去。
两人加起来近九十岁的人,为了猪糙差点吵起来,孙婆子注意脸面,怕被人听去了,huáng菁菁不要脸,她还要呢,所以两人才只是小声地吵,不敢太大声。
huáng菁菁索xing不割猪糙了,她去蔬菜地梗除糙,她时间多,把地里的糙弄得gāngān净净,前后的地梗都不见一寸杂糙,孙婆子觉得huáng菁菁变了很多,她和huáng菁菁打了几十年的jiāo道,多多少少是了解huáng菁菁的,huáng菁菁脾气大,心里藏不住事,她在村里说的那些话,她没当天找上自己便是没放在心上,事后不会提起来,哪像现在,她心里记着,时机到了一并讨回去。
真是死过一回想明白了?
孙婆子便站在旁边,看huáng菁菁蹲着身,粗糙的手指快速拔刚长出来的杂糙,她速度快,神色专注,和记忆里的人没什么两样,孙婆子摇摇头,心里迟疑许久,终究抬脚走了过去,一副后悔愧疚的模样道,“之前是我和你开玩笑呢,你啊,素来心宽,别往心里去,士文会挣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你一说赊账借钱,咱村里有钱的谁不借啊?”
周士文在镇上有几分体面,村里人都是聪明的,万一哪天碰着事要周士文帮忙,周士文看在他们帮过huáng菁菁的份上也不会推辞,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条路没错,这也是为什么huáng菁菁在村里风评不好,大家仍然愿意借钱赊账给她的原因。
huáng菁菁头没抬一下,“是啊,多亏他们热心,否则我的日子不好过。”
孙婆子和刘慧梅是一路人,表面端庄温柔,心里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刘慧梅卧chuáng这几日都好好的,好些了就要回镇上,除了怕被人抢了活计,估计还有其他事,她不问刘慧梅,是因为问了刘慧梅也不说,何必去碰壁呢?
孙婆子讨了无趣,心里不得劲,她承认不喜欢huáng菁菁,可huáng菁菁这般冷言冷语的和她说话,她就不舒坦了,好像被huáng菁菁忽视了似的。
可是她几十岁的人了,拉不下脸巴结huáng菁菁,沉默了会儿,便回去了。
huáng菁菁心里没多大的感觉,原主独来独往惯了,她也不喜欢和她们虚以委蛇,把地梗上的糙拔得gāngān净净,她又记着割猪糙,割了满满一背篓她才回屋,淋了雨的猪糙不能马上喂猪,猪吃了容易闹肚子,赊给她猪的姓赵,和老赵是堂兄弟,他讲了许多养猪的方法,还有猪可能出现的病症和应对方法,huáng菁菁记得清清楚楚,然而其中一项对方没提到,大蒜,大蒜能压制猪的很多病,对猪来说算得上救命药了。
她在老张氏家问猪的病症就是想提点两句的,她对农村仅有的认知全来自农家乐,农家乐算是小型的农场了,jī鸭鱼,猪狗猫都有,偶尔听得几句,当时没记住,等能用到的时候就想起了。
只是,大蒜味重,人都不爱吃,怎么会种呢,村里没听说谁家有大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