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在外面听到动静,看了眼去驱赶下人的秦妈妈,悄悄地开了一道门缝。
余思远上前一步,凝着弦合失色的花容,道:“弦合,我爱你,绝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是男人对女人,是禁忌无法宣之于口的……”
“闭嘴!”弦合嘴唇瑟抖,声音发颤,打断了他的话。
他默了默,眼睛中犹如杵着幽兽,噬血般冶红,猛地上前,抓住弦合的肩胛去亲她。
门外的阿香一惊,忙捂住嘴。
余思远将弦合扣在墙壁上,含了她的唇啃吮噬咬,反手一劲,撕开了她的外裳。
右肩露在了外面,陡然发凉,弦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狠命地推开他,拢紧衣衫,忙向外跑。
阿香推开门,将弦合接过来,秦妈妈亦赶了过来,看到弦合一身的凌乱,肩胛外露,唇脂化开,狼狈不堪。
她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将弦合护到身后,冲着追出来的余思远大骂:“畜生!你个畜生!”
余思远看着弦合,冷静了下来,扫了一眼这空落落的院子,道:“你们先走,我会料理干净的。”
秦妈妈想护着弦合走,却见她不动,忖了忖,知道她的意思,问:“那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想干什么?”
余思远面不改色,沉冷道:“我会将她送走,再也不见。”
秦妈妈看了看弦合,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阿香从马车里拿了披风给她披上,主仆三人一路无言回了侯府。
江叡正在房里等她。
猛地看见江叡,她好似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唇色青紫毫无血色。
江叡纳罕地看她,见外裳碎裂,妆容晕开,手上满是血,忙抓了起来问:“你这是怎么了?”看见手中的口子颇深,血渍晕染,伤口里还和着碎瓷,不禁蹙眉,忙冲外面喊:“医官,叫医官。”
他凝着弦合的脸,担忧地问:“到底怎么了?谁伤的你?你的衣裳怎么碎了?”
弦合沉默了好半天,张开嘴,却觉喉咙里一阵血腥,连声音也是沙哑的:“我出去散心,衣裳被树枝划破,手被碎瓷片扎伤,没什么大碍。”
江叡皱眉:“我刚才问了底下人,怎么只带了秦妈妈和阿香出去,也不多带些人?”
弦合垂落下眉目,疲然无力地说:“我只是出去走走,不想阵仗太大,太惹人注目。”
江叡看她明明已经累极,若放在平常早已不耐烦自己的追问,可却如此耐着性子,忍着累跟自己说话,心里疑窦丛生,想要再刨根究底地问一问,觑看到她的脸色,却是叹了口气,弯身将她抱起,放到榻上,柔声说:“若是累了,便睡。医官来了我叫你。”
弦合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男主会收拾他的。
第68章
弦合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只是闭了眼躲避江叡的追问,可没想到深眠入寐,再醒来时已是迟暮,屋内灯烛星星熠熠,窗外春寒细雨淅淅沥沥,伴着莺雀呖啼,偌大的屋室内静谧得没有半分杂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已上过药,伤口凉沁舒爽,绷带一圈一圈顺着虎口缠绕下来,包扎得细致严密。
秦妈妈进来,看了看她愣怔的模样,低声道:“君侯说夫人累了,让都别打扰您休息。”
见弦合坐起身来,秀致的眉目间总蕴着愁云,不禁叹了口气:“大公子这样……可怎么办?要不给大夫人去一封信,让她回来一趟?”
“别惊动母亲。”弦合断然否定:“母亲如今远在靖州,且让她安生度日吧,别因为这些事再去烦她。况且她回来也不管用,一个弄不好还会把这事闹大了。”
她忖了忖,道:“你先去盯着哥哥,让他把那个……把琴关送走,这是当务之急,她怀着身孕,得派人照顾好了。”
秦妈妈应下。
弦合抚着肚子,神情颇为怅然:“如今君侯与兄长本就因朝政生了许多隔阂,这件事情若是在这个时候露出来定然是火上浇油,他们多年的情分只怕要毁之一旦,先将琴关的事料理干净了,其余的,再慢慢合计吧……”
她说要慢慢合计,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偌大的陵州,乃至于偌大的天下,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帮她,左思右想,或许可以找姝合商量商量,可又想到姝合临产在即,陆偃光又不在她身边,她怎么能再因为这样堵心的事去叨扰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