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右手手掌贴到了她的腰后,州围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他要玩哪一出,他已经弯下腰,用手臂托起她的臂弯,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拿。”他垂下眼往她脸上扫一圈,淡淡回应他一直置若罔闻的话题,接着他话里又透出几分不耐,“别动,想瘸直接去截肢。”
州围所住的小区占地面积大,进了大门光走完那些七七八八的花坛和喷泉雕塑之类的装饰品就要经过不少路,她买的排屋,还要绕过间隔完美照顾低楼住户光照权利的高层房子,一路下来其实路程很遥远。
州围眯着眼看完天边一轮弯弯的朦朦细月,又去看林纵横脖子上凸起的喉结,看了一会突然笑了出来。
林纵横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
她也不卖关子:“不是可怜,是什么?”
“顺路。”
“之前呢?”
“……”之前种种可不是一句“顺路”可以解释的,林纵横抿抿唇,没说话。
她又笑,换了个话头,但刁钻不减:“落什么了?”
“……”如果之前林纵横用的是屏蔽的招数,那么现在大概是用了禁言。
后来谁都没说话了,州围又去看月亮。
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句歌词,在下意识哼唱出来之前回了神,咽下到喉咙口的曲调。
这一晚的夜色很美,他也确实有种意料之外的温柔。州围有些走神,所以当他说“抱住我”的时候,她真的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林纵横看她没反应,稍垂了脖子,搁她面前也懒得装什么英雄好汉逞能:“搂一下脖子,累。”
这明星和富豪云集的小区一草一木都透着铺张浪费,怎么气派怎么来,从小区门口到州围屋子门口的路程足足要走将近20分钟,州围再瘦,时间作用下也沉重起来,他两个手臂都是酸麻的。
对视的几秒钟里面,州围想象了一下他要求那个姿势,觉得实在太过郎情妾意,遂拒绝:“你放我下来。”
林纵横嘴唇翕动了两次,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最终还是没把什么冷嘲热讽不太好听的话说出来,只默默把她往上掂了掂,继续行路。
因为州绕在的缘故,州围的屋子里灯火通明,不管是外头小花园秋千旁一人高的装饰小路灯,还是通往屋子的小道上两旁一米一盏的地灯,都幽幽地点亮着,冷清了数月的房子终于有了点烟火气,看起来有些热闹。
林纵横在门口把州围给放下来,甩了两下被委以重任的手臂。他倚在墙边,呼吸稍稍有一些急促,一双眼睛亮亮的。
明星本来就比普通人保养得好,加上他身上这件带白色毛领的大衣,昏暗的光下竟有些分不清十年前和十年后,恍惚间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好像还和十年前那个少年似的。
州围也没急着开门,说:“你自己去找,还是怎样?”
这房子如果没人,那么他走进这道门的意思就有些不可言说的旖旎了,会发生什么,男女的荷尔蒙互相作用下还真说不准,但是她弟弟现在就在屋里,那么进屋子他还真就只能找那所谓落下的东西了。
林纵横笑了一下,把两只在寒风里吹了二十分钟冻得快皲裂的手抄进了大衣口袋里。刚才要是坚持要她搂脖子分担一点重量,她的手估计也是这个下场,而且只会比他更惨。
口袋里暖洋洋的,那种温暖慢慢包裹住冻僵的手指和手背,像小动物温柔的舔舐,冰凉的刺痛渐渐淡下去,他并住五个指尖又舒展开,让血液循环得更快些。
在州围的注视下,他缓缓开口:“你床头柜,左边那只,我落了个充电器在里面。”
州围很意外地挑起了眉,看他这一路上的表现,她怎么都没想到他还真有东西落在她家,虽然听起来挺扯淡的——他连手机都换过了,虽然说线是能通用的,但是确实也没必要跟前女友揪着一个充电器不放。
她扯扯嘴角,嘲讽道:“你记性真好。”
连哪一边都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林纵横歪了一下头,回应她的嘲讽,他的语气陡然带了那么点恶劣和玩味,“那天去拿套的时候不小心扫进去的。”
几个月前他唯一一次在这里留宿,兴头上的时候胡乱去够床头柜——她习惯把东西放左边,里面空空如也,倒是充电器被他意外扫落进抽屉,充电头磕在木头上发出“咚”一声钝响。他不死心地又在里面摸索两下,确认她什么都没准备,粗鲁地把抽屉关上,也顾不得充电线会不会被夹住不治身亡,那种时候谁能顾得上区区一根线,只顾愤懑地埋怨她:“没打算让我来这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