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拉锯后,忍无可忍的林续一个拳头就冲着人的面门砸了上去。
醉鬼终于松开了州围,可他手里那个酒瓶子,也结结实实地敲到了林续头上,玻璃瓶随之四分五裂,溅了一地。
那声音仿佛带着能敲碎人头骨的力道,敲得世界都禁止了似的。
连醉鬼的酒都醒了大半。
楼上男女看形势不对,立刻噤若寒蝉,反应过来以后关了窗撇清关系。有两个年轻男人一边冲醉鬼做出“停止”的手势一边谨慎地靠近过来,随之有了更多的热心路人一起走过来把醉鬼拉开以防他再次伤人。
林续定定地看着州围的眼睛,他的头上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血流下来,流淌到他俊逸的脸庞上,他居然还笑了一下:“我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可现在是我在保护你,他又在哪里呢。”
说完,他直直冲着她倒了下去。
*
林续除了脑袋上的皮外伤,还有些脑震荡,恶心和呕吐不止,所幸没有大碍,州围在医院辗转着给他办完各类手续,又在警察那里录了笔录。虽然林续是为了她受的伤,但她待在那里彻夜照顾他终究不合适,她开了高价紧急请护工照顾他,但一时半会不好找人,最终她把价格抬了又抬,才临时找到一个医院照顾老人的护工答应帮忙分神照顾一下。
等州围忙完一切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后半夜,她一身血迹,又是后怕又是疲倦,好不容易遇上一辆愿意载她的的士。
在医院忙活的时候州围接到过林纵横电话,但她当时拿着一大堆化验单忙得不可开交,只匆匆告诉他同学受伤便挂了,此刻想知会他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却发现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也只好作罢等回家充了电再联系他,她把头靠在玻璃上看窗外,窗外霓虹灯闪烁的夜景在眼底飞快倒退,在瞳孔里不停变幻,她眼花缭乱,干脆闭上眼睛。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稳,司机提醒她目的地已到。
她疲惫地睁开眼,有一瞬间短暂的茫然不知何处,不过很快,她的目光朝某一处凝聚,在不可置信之后,瞬间流光溢彩。
她最想念的人就坐在她公寓楼下的台阶上,两膝撑着手肘,黑T衫,运动裤,跑鞋,压得老低的鸭舌帽,因为垂着头只露出半张脸,其中T恤衫鞋子都是她路过商店给他看中然后寄回国的,裤子和鸭舌帽也是她在国内那会给他买的,这人今天三十岁了,却还是一如少年时的模样。
顾不上太多,她火急火燎抽了两张最大额的纸币给司机递过去,随后便拿了东西飞快下车,一路狂奔,包里东西在奔跑途中掉落也懒得理会。
林纵横听到动静,抬头来看,他将弓着的背直起一些,想站起来最终又没站,只坐在原地等待她。
再跑近些,州围看清这张数月不见的面容,再近些,听到他手机里正在循环播放着她弹的那首生日快乐。
离他半米远的时候,州围却停下了。
她一身血污,唯恐弄脏了他。
林纵横仰视着,将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端详一遍,她脸上身上干涸的血迹,皱巴巴的衣服,小腿上的泥,还有欣喜又犹豫的矛盾表情,统统落入他的眼中。他身子前倾,两手做了个抱的手势:
“小公主,过来啊。”
“我过生日,怎么还得我想方设法给你惊喜。”
第72章
夜风阵阵, 带来冬夜的刺骨, 卷着发丝飞扬;周遭寂静着,极偶尔才有行人路过, 24小时不打烊的咖啡店照出温暖的光,倦怠的店员靠着收银台发呆,有客人踏进门又打起精神招待。
一个原本不那么美好的夜晚突然变得玄妙无比。
几个个月不见, 最亲密熟悉的人也难免显出一丝陌生和忐忑, 但更多的是重逢的狂喜,州围听到林纵横叫她过去了,可她不动,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笑。
林纵横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州围投怀送抱,满腔思念看着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伸手抓人,拉了她的手腕去把她拽至自己身前。
这一抓刚好抓到州围手腕上的淤青, 痛意从皮肤表层一直连绵到骨头缝里,惊得州围差点跳起来,但是怕他担心, 愣是强忍着痛意没让他看出半分异样。
天暗着,林纵横没发现端倪。
州围任由他把她置进他双腿间的位置像四面包围一只困兽, 她俯下/身去抱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的瞬间, 所有懊恼和丧气都被卸空了,这个姿势刚好方便了他耍流氓,他正面埋首到她胸前, 左右摇晃脑袋光明正大地蹭着:“我日思夜想的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