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支书老婆只能被凌奶奶打了好几下,后面她才跑了。
凌奶奶虽然人老了,跑不过她,可王家就在公社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傍晚,凌奶奶就跑到王家门口来骂人了。
被人堵在家门口骂,王家没一个不生气的,王支书媳妇也不是没出去找过凌奶奶,可惜她对上凌奶奶就像鸡蛋碰石头,双方悬殊太大,她一个照面就被骂得待不住,跑回了家。
说实话,凌奶奶,一般人真的惹不起。
当初,凌爷爷去当兵,凌奶奶一个人在家,上怼婆婆,下治小姑子,还要养五个孩子,凶悍劲就不用提了,整个人就是红旗公社的一霸。
也就是后来,凌家一直没有男丁出生,凌奶奶才被人笑话了几年,可之后凌晨出生,所有笑话她的人没有一个没被她怼的。
凌奶奶最狠的就是,不仅嘴上凶,人还不要命,当初,老李家欺负人,想占凌奶奶家的自留地,结果凌奶奶冲到他家,一头撞他家门上,差点撞死。
都说横的怕不要命的,那次老李家不仅没占到便宜,还赔了凌奶奶一大笔汤药费。从那以后,一般人就不敢惹凌奶奶了,毕竟都是庄户人家,再吵再闹也不敢涉及生命。
王支书在家里,坐在椅子上,用手摸着头,一脸头疼。
他老婆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停的骂,“这该死的老太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怎么还这么凶?她到底要骂到什么时候?”
王支书瞪了自己老婆一眼,怒吼道:“臭娘们你给老子坐下,转得老子头疼。”
“王大庆,你骂我干啥?是不是男人了?有本事你出去骂去,那我还赞你是个男人。”
王大庆气得拍桌子,“你还说,要不是你那张烂嘴闲不住,我又怎么会被人堵在家里骂。”
“嗨!”王大庆老婆灌了一口水,气呼呼的坐下说,“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谁知道老太婆就指着我一个人骂了,况且,我说错了吗?她家那孙子根本不是个男人,我闺女一天都还能挣七个工分,结果她孙子一天才挣六个,比女人还不如,我说他不是男人都是客气的人,实际上他家凌晨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孩子。”
红旗公社的工分,每天最高有十分,其中壮劳力只要肯下力,基本能拿到十分,稍微轻一点的,能拿九分,至于女人,能干的能拿到九分,差一点的七分,老人和孩子则一般就是七分以下,所以凌晨才会被王支书老婆说。
要知道,以前的仓管,每天除了管仓库,平时还跟着下地,一天最起码都有九个工分,不像凌晨,每天就守在仓库里,拿着六个工分,自己都养不活,可不是要被人笑话嘛!
王支书简直要对自己这个蠢婆娘无语了,“我说,人家凌晨挣几个工分。是他家的事,你到处嚷嚷啥?你不知道凌晨是老太的命根子啊?现在好了,被人堵在家门口骂,你这么有本事,你把她给我弄走啊!”
王支书老婆翘起了二郎腿,怒冲冲的说,“我也想呀!你以为我会怕外面的老太婆吗?可我就怕老太婆一个不顺心就寻死觅活的,这可对你不利。”
“你以为现在就好了,被人一直骂,我的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想到以后自己的威信在公社里可能会下降,王支书就坐不住了?
“那怎么办?”王支书老婆问。
“你,走后门,去把娘找回来。”
又想到这场难堪是凌奶奶造成的,王支书恨恨的咬牙,他一定要凌家好看。
王支书他娘,其凶悍程度和凌奶奶不相上下,只是这两天王老太去二队闺女家做客去了,若是她在家,肯定能治住凌奶奶。
王支书媳妇听见要去叫婆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她喊凌奶奶老太婆,在心里就喊自家婆婆老妖婆。
她一点也不想去喊老妖婆回来,老妖婆平时在家当老祖宗,自己要上工回家来还要伺候她,简直和地主家的丫鬟没什么两样。
现在她不在家,自己好不容易才松快两天,然而马上又要把老妖婆请回来,王支书媳妇心里苦。
再苦,王支书老婆也要听男人的,要不然等男人生气,她又要挨拳头了。
不远的房子,就是王主任家,王月听见凌奶奶骂人的声音,也很不舒服。
她带着埋怨说:“堂婶可真是的,惹谁不好,怎么偏惹了凌奶奶?”
王主任和王支书两家是没出五服的亲戚,王月就担心,凌奶奶会因为这次的事,对自己的印象会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