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郎君媚眼抛得殷勤,美人偏偏心如止水,例行公事的那假正经作派,真是好看到想让人打|爆他的头。
天苍苍野茫茫,美人辣手摧俊郎。
某人大剌剌伸出手腕,默念无憾。素手洁如皓月,眼看就要探上,却忽地撤走。
真真命悬一线。
某人心跳了一半儿,卡在嗓子眼儿,俏郎中颔首致歉的话没怎么听清,就见他从药箱里取出一方丝帕来。竹节纹样覆在腕上,凉意爬上尾脊,丝丝入扣。
心跳一百迈。
苍白分明的指节,将将触及皓腕,再次顿住。
又怎么了我|艹。
丝帕有些移位,碍着美观,美人儿亲手摆正,顺道抚平褶皱,某人心虚得很,面部肌肉就更不自然,好在郎中只略略瞥她一眼,未起疑心,又悠然并指去切脉。
青竹色泽艳极,沉于素帕江心。
好似哪里不对,郎中沉吟一声,两指玩笑似的踌躇不前,最终堪堪停在帕上,眸中疑惑盈盈,纯良无辜。美人儿目露歉然,文掌史毫不留情,怒目喷火,似乎还有那么些,勾|魂夺|魄?
你特么倒是上啊!
这就好比坐过山车,劳资叫了一路你特么在最高处停了,还活活来了三回!一直不动就算了,到头来还得掉下去。
劳资都快被吓死了好么!来点痛快的!
某人面目扭曲,腮帮鼓起不满,郎中笑得见怪不怪,些许促狭藏得极好,嘲讽忽明忽暗,没的有些熟悉。
付小姐总算嗅到了一丝捉弄意味。这人,不会是老相识吧?
郎中将那巾帕上几不可见的一缕柳絮捻去,方肯踏踏实实落定号脉。柳絮隐匿于秋风,他眼中划过一丝近乎残忍的快感。而文掌史的脸色,饶是再怎么掩饰,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地好看。
分秒倒数。
心跳如鼓,记忆纷涌;舌尖发苦,五内俱焚。
白玉棋子哗啦坠落,狂澜难挽,与琴弦相击,发出叮咚脆响,接二连三困在琴弦与琴身之间;数枚棋子为琴弦裹挟,进退维谷,不得善终。
见她分明百般纠结,却咬紧牙关,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郎中不由好笑,剑眉刚毅,融化丝缕不为人知的疼惜。
“公子脉象虚浮,气血不足,当好生将养,以免伤了元气。”
老者抚须长叹:“有劳。”
待二人离去,付小姐方才摊开手掌,一一拔去浸透血肉的倒刺,那手抖得,不知是痛,还是慌。
郎中回眸一笑邪肆,你也有今天。
何止啊。某人被吓出了糖尿病高血压连心肌都差点梗塞了。
冷汗顺着假喉结滚动,惊魂甫定之人摸摸鼻梁,疑心总算压过后怕。
方才那个郎中,好生熟悉。
切脉时习惯性伸出一指,又迅速并上一指,像是在掩饰什么;丝帕抽回时,她拂去腕上小蛙,他眉头一跳,却装作未见。最奇怪的是,她用小蛙伪装,分明跳动有力,分明是康健男子的脉象,又怎会虚浮?
自信到一指切脉的神医,她可不只认识一个。
宋管事。
说来好笑,这么些年除了他一个锦衣卫的身份,是何品级也没摸清,再有就是,勾结方圆寺。而沈度与方圆寺,似乎也有些微妙关联。
宋管事,难道是沈总管埋在锦衣卫中的棋子?
不得而知,谜面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管和段刺史水火不容,不可能共事一主,所以付小姐这回猜错了。
关于宋管事,倒是八九不离十。
像她这种戏弄人的恶劣性子,总得有人收拾。
虎穴如何收场,女主自作自受。
第17章 、上初吻肉
“可能有点疼。”
“来吧,又不是头一回。”
“咬紧了,别出声。”
“嘶~欸欸,轻点儿!”
“别乱动!对不准了。”
趴在屋顶上的付小姐万分踌躇,掀了瓦片在手,也不知该看不该看。
看了吧,这画面太美怕长针眼;不看吧,又实在对不起自己。
男男活春|宫,真是可惜了了。
某人毅然决然选择遵从内心,可凑近了细瞧,不免大失所望。
裸|男是有了,比如赤着上身趴在床沿的黎显,可惜另一位却是一身夜行服包裹得一丝不露。
闹了半天,不过是针灸排毒。
怪只怪黎同知不时轻拍床板的动作太妖娆,配上浮想联翩的呻|吟,教人不想歪也难。
施针的神医手法高妙,捻转时和风细雨,提插时又迅疾稳准,一看便是精于此道。半明半昧间还能针针筋道,扎得黎同知摇头晃脑、痛痒难辨,面上浮起可疑的红晕,显是享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