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上攻于心计虽是不堪,却是必然的。
尧姜陛下听完了这铁证如山,忽而冷笑,“那又如何?朕为帝王,他为朕断了不该有的情,也算本分……”
颜无药毫不退让,却终是为她拭泪,“他们心甘情愿为你牺牲,才着了小人的道,你难道不该为他们报仇吗?”
尧姜梗着脖子,拼命摇头,不愿意相信,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吞泣,近乎嘶喊,而喉咙里再也掏不出半分感情。
她痛苦得胡言乱语,猛拍自己的膝,“他们用命成全我!多么伟大!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可以不要这江山,也要他们好好活着!”
她双手深深插|进自己的发,害怕又无助,“这算什么!他们自以为是成全我,留我一个人苦苦挣扎!他们宁愿相信段辜存的鬼话,也不肯信我!”
她形同疯妇,死拽着襟口,满口血沫,不住呢喃,“为什么不信我!不信我能护他们!不信……在我心里……皇位没有…那么要紧……”
她一声声低了下去,最终化为彻底无望的痛哭流涕,她咬着自己的腕,他一点点扯下来,忍住心痛,拥她入怀。她捂着胸口,在他怀中颤抖如秋叶。
她终于放声大哭,真正的鬼哭狼嚎,直至嗓子嘶哑,破碎得再也发不出一个音。
她不住挣扎,一拳拳砸自己的头,颜无药制住她,她慢慢安静,簌簌落泪,像被人遗弃的幼兽,只能流泪,他触景伤情,不住就陪她落下泪来。
他抚她的发,听见她压低的吞泣,不喧哗,却少了些隐忍,愤怒过后,是长久的悲伤,要默默持久,永不停留。
她显出难得的柔弱,他忍不住心头的怜惜。
他端起她的脸,轻吻她的唇,如鸿毛飘过,传递绵延不绝的疼惜,她的唇上还沾着咸涩的泪水,他一一吮去,然后温柔啃噬,那唇似要化了一样,被他辗转品尝。
他是第一次,这样用心的温柔的去吻一个女子。
颜无药从来就不是个君子,从前所有的君子,也不过为了此刻的小人。
她最伤心的时候,他放低姿态,成为一个慰藉,等她习惯了他的陪伴,即便不是爱,也离不开他了。
这不是趁人之危,也不是趁火打劫,这叫谋定后动。
她伤心欲绝,急于寻求一个怀抱,而这个活生生的怀抱,慢慢褪去了她的衣衫,包裹住她冰冷的身体,揉搓着她每一寸肌肤,直到燃起不灭的火,使她既贪婪那温暖,又害怕那滚烫。
滚烫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发出一声喟叹,似在绝望时找到依靠,又只是享受纯然的快感。
他的手温柔游走,摁碾揉捏,奏起仙乐,满地枯萎也有生机,他的唇在齿间颌上肆虐横行,夺走所有气息,吞走她所有清明。
她想哭泣,想告饶,又想大笑,而身体全然不听使唤,嘴一直被堵得严实。他的动作几近蛮横,无法推拒,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扭动间早与他转承契合,密不可分。
她紧紧拥着他,神志迷乱,明明已经贴得那么紧,却只想再靠近一点,恨不能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春水,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解得这一刻的空虚。
真正紧密到天|衣无缝的那些瞬间,人有多欢愉,就有多惶恐。
天旋地转的亲近里,所有的唇齿偎依,所有的汗水厮磨,那些发丝的纠缠,那些肌肤相接的粘腻,触感有多真切,就有多虚无。
无法餍足的,到底是若有若无的相思刻骨,还是那些注定不能相守的缘故。
尧姜学会在不爱的男人身下承|欢,本以为无有不同,却在那人身上,感到不比她浅的绝望。
君臣之分,此生难成眷属,唯有在寂寞伤心的夜晚,彼此慰藉,她为旁人伤心,他却能排遣她的寂寞。
尧姜终于惶惑,为何这种感觉,黎显从未给过她,这种绝望深处也有希望,毁灭一切淋漓尽致的快感。
她沉浸在灭顶的欢愉中,只能迷迷糊糊地想,朕的指挥使,技术太好。
销|魂场,蚀心蛊。
真心之间的较量,哪能说得清,谁蛊惑了谁?
一个十分清楚,一个还在自欺。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感人!求收藏!
女主是爱颜无药的,或许不够深,或许不如段辜存那样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却也是细水长流难以割舍。
她说不清是不是男女之情,可颜无药太聪明,他避开这个问题,只诱惑她越陷越深。
到时候分不开了,也就一辈子了,没有名份,危机四伏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