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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沙哑的喊了声,当即红了眼眶,高氏捧起她的小脸,笑道,“好孩子,快进屋,叫我好好我的阿浅。”
“早知道我来的时候把我家那几位姐儿也捎上,免得娘有了浅姐儿什么都忘了。”余氏站在门口,言笑晏晏地望着两人牵着的手,配上不合年龄的撅嘴,让气氛好了许多。
高氏不觉生气,倪了她眼,道,“人年纪大了,能不忘事么?”
走近了,沈月浅朝门边四位妇人矮了矮身子,“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好。”
高氏拍了拍她的手,“快起来,进屋说吧。”
丫鬟左右撩起帘子,高氏拉着沈月浅走了进去,屋子布置得低调奢华,坐下了,沈月浅才明白了余氏的意思,桌上搁着半碗药,想来高氏喝着药听丫鬟通禀她来了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
高氏拉着沈月浅的手舍不得放,余氏看不下去了,提醒“娘,您喝了药再和浅姐儿说话,不然药凉了又得等上一会了。”
高氏斜了她眼,却也没反驳,端着药碗一口喝了见底,沈月浅接过碗送上手帕,动作利落,便是高氏也愣住了,这种伺候人的事多是旁边丫鬟婆子,而沈月浅信手捏来,只怕没少伺候人,心疼的就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阿浅来了就住上一段时日可好?”
“家中祖母病重,娘照顾小七忙不过来,过些日子家里顺遂了,阿浅过来陪外祖母如何?”沈月浅手中杂事多,她走了,担心周氏在府里吃亏。
高氏对沈府之事有所耳闻,从余氏那边听了些消息,沈府那老太婆诰命如何没了她可是清楚的,对眼前这个孙女心疼又自豪,顺势取下手中一串佛珠戴到沈月浅手上,“这个你留着,南山寺高僧开过光的,愿它能保佑你。”
此举一出,在场几人皆变了脸色,沈月浅猜着佛珠来历不同凡响,当即要取下来,高氏按着她的手不准,“给你戴你就戴着,你啊,心里是个有主意的,能护住你娘和弟弟,可是也要记住了,你是沈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活得好才是对厌恶之人最重的打击,而非鱼死网破连着自己的前程也断了。”
沈府已无翻身之日,而二房又能好到多少,这便是京中世家,哪怕私下再过不去面上也一派祥和。
沈月浅面色动容,如扇的睫毛黏成一片,低着头有一滴泪落在光滑的手背上,哽咽道,“阿浅心里清楚。”
若非心中憎恶到了极致,更不想虚以委蛇的假意相对,她也不会用这种法子。
看似不露痕迹,京中贵妇们不傻,哪会不清楚其中弯弯绕绕,上辈子她为名声所累,这辈子,只想恣意妄为的活着。
“估摸着时辰,客人们也差不多来了,我与大嫂去前边守着,别怠慢了。”说话的是三舅母小高氏,高氏娘家哥哥的庶女,周老太爷儿女不算多,沈月浅大舅二舅是嫡子,其余三位舅舅是姨娘生的庶子,小舅外放做官舅母随着去了故而才没见到其人。
小高氏身形偏瘦,穿着身桂圆色的荷叶锻裙,浓妆艳抹,颇有几分管事妈妈的架势,站在余氏跟前活生生被比下去一截。
高氏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吧,中午的时候她三舅回来了记得来一趟。”
周伯槐是沈月浅嫡亲的舅舅,自是要过来探望的,周伯海却不好说了,闻言,小高氏笑了笑,“昨晚老爷还说起这件事呢,娘放心便是。”
余氏与小高氏出了屋子,沈月浅这才吩咐玲珑将她准备的礼拿上来,是她抄写的经书和一副描的富贵锦绣的花样子,时间急,来不及绣成衣衫这才送了花样子。
纵是如此高氏也高兴不已,脸上满是喜悦的笑,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好一会才递给身后的婆子,“收拾好了!”
婆子双手接下,微微一笑,“记下了。”
高氏与沈月浅说话的时候,余氏与小高氏也到了主院门口,犹豫再三,小高氏望着余氏,“大嫂,您说娘疼四妹,爱屋及乌会不会将浅姐儿娶回周家来?”
沈府名声已经坏了,又没有爵位诰命,府里的少爷小姐要说亲只能往低了去,低的人家看门风,怕也看不上沈家,那边只有商户了……
周家的外孙女,断然不会嫁给商户之子。
余氏怎看不出小高氏闪躲的眼神下算计着什么,心底鄙夷,依着高氏对浅姐儿的重视,要嫁也不会嫁给三房的孩子,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沉声道,“浅姐儿还在孝期,你可别乱说坏了她名声。”
小高氏悻悻然揉了揉鼻子,“大嫂说的哪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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