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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怒不可止,气得脸都青了,谁让她来跟前侍疾?大夫说天气热她火气难舒需静养,侍疾?她得什么病了?
“祖母,瞧您气的……这花瓶可是上等的青花瓷,三叔费了好些功夫才寻来的……”沈月浅离chuáng较远的凳子上,她可不是来让王氏砸的,侧目,冷冷瞥着进屋的李妈妈,“李妈妈伺候祖母多年了,祖母多宝贝这青花瓷的花瓶你也清楚,刚才怎么不拦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啧啧的遗憾声。
顿时,王氏心疼得不得了,她屋里一瓶一罐都是上等货,丫鬟清扫时她都不放心要守着,生怕磕着绊着了边角,而此时,一堆碎渣子散在地上,还是她亲生砸的,她如何接受得了,目光怨毒地看向沈月浅,是眼前这个讨债,她睡得熟,她竟拿冰水敷她的脸,睁眼见是她,气愤之余惊恐不安,以为沈月浅要害她,这才随手将花瓶砸了过去,是她拿花瓶装水放到她手够得着的位置。
她是故意的,手用力地指着恣意散漫的沈月浅,王氏气得牙齿上下打颤。
李妈妈有苦难言,不知所措地望向chuáng榻上发髻散乱胸口湿了一片的王氏,希望她能明白。
“孽障,分明是你,竟怪罪于李妈妈,沈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肖子孙,你娘呢?把她叫来……”王氏为谋划周氏难产而死的假象,隐忍布局许久,却被她搅huáng了,早知道,当日就该借四丫头的手杀了她。
王氏脸上青白jiāo替,沈月浅清楚她正咒骂她,弯了弯嘴角,浅笑道“我娘坐月子来不了,这不我替她来侍疾了吗?祖母可还有什么吩咐,阿浅定会按着大夫叮嘱得来服侍您?”
王氏qiáng忍着怒气,她一辈子顺风顺水,不成想临头了被人气得卧病在chuáng,任由欺负,缓了缓qíng绪,说服自己眼下不是与她一般见识的时候,气出了病不是让沈月浅开心,忙岔开话题,“你拿冰水泼我是何意?”
“祖母,我是拿冰水给您敷脸,我问过大夫了,常用冰水敷脸,脸上的皱纹长得慢,今日小七洗三,来的客人多,身为老祖宗,您jīng神矍铄容颜焕发也是小七的福气不是?再者,巾子上我拿药水泡过,对您身体极有好处,那……”沈月浅挂着无害的笑,挥了挥手里的巾子,指着碎成渣的花瓶道,“您最爱这个花瓶,我想用这个盛冰水给您洗脸,您心qíng舒畅,好得更快……”
一副“你làng费了我一番苦心”的神qíng气得王氏身子发抖,抓着大红色锦被的手指甲都翻了起来,咬牙道,“好了,安也请了,回吧。”不想被她气死,还是早将她打发走再说,来日方长,她不信会输给一个小丫头。
沈月浅一动不动,随手将巾子递给身后的玲珑,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道,“这可不行,大伯母说了,她,我娘,三婶都得在您跟前侍疾直到您好为止,百行孝为先……”
“我说不用了,今日不是小七洗三吗?回去伺候你娘吧,我这边你大伯母和三婶呢。”王氏呼出一口气打断她的话,咬牙切齿地瞪着沈月浅,尽量让说出的话好听些。
沈月浅真担心将她气狠了,一命呜呼,她死不要紧,小七还未满月,说出去,对小七名声不好,她见好就收,故而,起身,得体地朝chuáng边福了福身,娇俏道,“阿浅听祖母的话,乖乖回去照顾娘,祖母要保重身子,何时需要阿浅侍疾了,差人去梧桐院传个话就行……”
王氏耐心告罄,拍着身上的锦被,濒临崩溃,“还不快走?”
沈月浅委屈地眨眨眼,离开时脚步轻快,王氏眼神似箭地she向她后背,沈月浅故作不知。到门口,吩咐玲珑将手里的巾子留下,叮嘱李妈妈药效还有,可以再敷一敷。
刚踏出临安堂,屋里传出一声沙哑怒极的破骂,沈月浅嘲讽地挑了挑眉,刚才她骗王氏的,沈怀渊刚死不久,小七的洗三哪会有客,连周家人因着前日来过,今日都不会来了。
不过,能叫王氏bào跳如雷还说不出话来,她心qíng也算舒坦顺畅了。
李妈妈手里拿着巾子不知如何是好,王氏也发现了巾子,紧蹙着眉头,神qíng颓败,“你将巾子拿去给佟大夫瞧瞧,问问他冰水敷脸的事,顺便将薛氏给我叫来。”
王氏可没忘记今日这孽障是薛氏引来的,侍疾?薛氏也巴不得她身患疾病早点死是不是?
李妈妈回来时,王氏坐在chuáng上正在用膳,她如实转告了佟大夫的话,还未说完,听到砰的声,然后,有什么黏黏的顺着脸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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