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葵“呸”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会撩啊大哥?在我家乡这叫土味儿情话,土味儿什么意思懂不?”
被她奚落一番,阴长黎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拽住她衣袖的手向下挪,捉住她的手,将她坐在床上。
区区弱鸡,项海葵躲避他易如反掌,怕伤着他才惯着他。
阴长黎抚了下她的后背:“还疼么?”
“多久之前的事儿了?”项海葵让他闭嘴。
阴长黎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何不问我,噩梦之狱内发生的事情?”
项海葵肌肉绷紧:“我问过血修罗了。”
“伴生灵和天武神箭,你也知道了?”阴长黎虽未提点过,却深知血修罗是个聪明人,不该他说的,他不会透露给她知道。
项海葵摇头:“该不该告诉我,你心里有数,总之我相信你的选择,一定是对我最好的。”
她又坐起身,想离开这里,逃避的意味十分明显。
“嗯,你想知道了再问我不迟。”阴长黎松开她,手指朝她额角探去,将睡乱了的散发拨去耳后。
项海葵低垂着眉眼,难得有几分温柔。
下了床,提上剑匣走到门后时,她踟蹰良久:“伴生灵它……”
阴长黎打断:“你现在既然不想知道,就不要问了。”
项海葵:“可我是在逃避,这样懦弱的行为,你也由着我?”
“如果逃避会令你快乐,那逃避就是对的。”阴长黎躺累了,也从床上起来,脚刚挨着地就是一个趔趄。
项海葵下意识想过去扶他,又忍住:“说的好听,之前我因为项天晴在心里和我爹赌气,不怎么愿意回家的时候,你还逼着我要积极面对不是吗?”
“不,这两者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的小葵。”
“哪里不一样?”
“有些事情没人帮得上忙,到最后终究需要面对,你逃避不了,不能懦弱,否则后患无穷。”阴长黎赤着脚,背对项海葵往窗边走,“但此事不同,我已经彻底解决了,你永远无需再面对,可以逃避,没有关系的。”
项海葵眸光微动,目望阴长黎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山间圆月洒下银辉。
他只穿一件单薄的中衣长袍,手搭在窗棂上,山风拂过,轻轻撩着他的长发。
她脑海里蹦出两个词,冷月如霜,美人倚窗。
项海葵记忆里的阴长黎,多半是这种病怏怏弱柳扶风的姿态。
毕竟从她遇到他的那天起,他已是临近休眠期,十分虚弱。
而走出休眠期的他,即使伪装的再高贵冷艳也没用了,项海葵已经看穿了他的本质。
“阳刚”一词,和他一点儿边都不沾。
但就是这样一个绝技是一秒落泪的男人,却总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有力量的话。
至少对项海葵来说,是那么的掷地有声。
让她领悟到伟岸和刚强,与外表无关。
她手扶着门闩沉默片刻,又回来了,将剑匣搁在桌面:“你说吧,我想知道。”
阴长黎蹙眉:“想清楚了?”
“伴生灵有天武神箭,根据你之前的猜测,它是我母亲吧?”项海葵拉开凳子坐下,给自己倒杯冷茶,一口灌下,“真打脸,亏我之前还教训你别那么阴暗。”
阴长黎沉默片刻:“那要看你怎样理解‘母亲’这个词,是‘孕育’,还是‘抚养’……”
他没力气,徐徐讲诉,耗费不少功夫。
项海葵抱着手臂,眼睛盯着面前的剑匣,匣子上雕刻的纹路,被她以眼神描了一遍又一遍。
“很好,它死了,又是一个恩仇两消。”
“小葵……”
“放心,我没事儿,四五岁之前的事情,我记不得多少了,对母亲没太多感情,伤不到我。”
项海葵面色如常,提匣起身。
她表现的越沉静,阴长黎越心疼,但并没有拦她。
出门之后,她应该会自己躲起来掉眼泪,或者去抱着戚隐哭一场,总比在他面前强忍着好。
项海葵却在原地站了半响,忍无可忍,将剑匣往桌上一摔!
不收力的情况下,桌子哪里承受得起,立刻四分五裂!
纷扬的碎屑里,她眼中有一触即燃的火苗,那是妖血在燃烧:“你告诉我,爱情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阴长黎知道她激动的原因,沉默。
“妻子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换了个人,我爹竟然毫无察觉,照样过日子?”
阴长黎试图安抚她:“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