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逼说话却总能令她愤怒。
池水只没过景然的胸口, 在池中站稳后, 他抹一把脸上的水,不明白自己平时与人沟通, 哪怕面对寒栖,都可游刃有余,怎么就总是能将她激怒。
项海葵走回剑匣旁边,背对着他坐下,怄什么气,既然有大腿抱,好好养魂就是。
“帝君不必与我多费口舌, 无论你有多少苦衷,都关我屁事!”
而且,不是重点。
无论他本质上有多恶劣,多令她难以接受,都不是重点。
顶多有些失望罢了。毕竟从前会迷恋他,又不是因为他“伟光正”。
自己的人品,也不见得多好,自私又逐利,为了活下去,不知跪过多少次,哪有资格去指责别人。
真正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被他拿来当武器。
她一直处于这样的惶恐中,他对她的好,都像扎进她心里的刺。
寒栖利用她,她顶多恼火。
学长不一样,曾是她的“光”啊。
“看来,我的解释你不接受。”景然在背后说。
“学长从前可没那么多话,帝君解释太多,更像掩饰。”她扭头冷笑一声。
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了,凭她一个奋不顾身就印象深刻了?
是因为被扒了裤子吗?
冒着这么大危险转世渡劫,就是为了遇见一个奋不顾身的挂件宠物吗?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我最近一千年加起来说的话,都没有这几日与你说的多。”景然从池子里跃上来,玄衣贴在身上,嗒嗒滴水,“你不喜欢听,我往后不说就是。”
他还懒得说呢,能不能理解他,认同他,有什么关系?
景然重新盘膝坐下,周身浮现出金光,衣袍的水分迅速消失。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一连过去两三日,项海葵发现他周身那层金光,从淡淡一层光晕,变的越来越夺目耀眼。
害她都不得不挪远点儿,不然总有一种压迫感和窒息感。
强的不像话。
果然像他们这种能量条能绕赤道两圈的巨佬,短短一段时间,就能突飞猛进。
不知道老板怎么样。
几天之后,他们两个肯定是要交手的。
说起来,项海葵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老板和谁真正动手过,唯一一次也就是踹了洛云羞的脸?
总感觉老板似乎头脑更厉害点儿,并不太擅长打架的样子,何况还有挺严重的腰伤。
老板此次真的是太任性了,应该先去救出师父和霸哥他们的。
“你偷看我做什么?”景然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中的猜忌清晰可见。
项海葵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我看你怎么了?你先前不是说喜欢我看你的眼神?”
景然的面部线条逐渐放缓:“我养魂时对周围的感知力比较强,你不要生出太多想法。”
“哦。”
他重新闭上眼睛,继续养魂。
太厉害了吧?项海葵暗暗呼了口气,只是在心里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纠结了一下,多看他两眼,他竟然可以感知到?
至于那个邪恶的念头,是自己要不要真施展个美人计什么的,缠住学长,让他停下恢复的脚步……
她想的只是拽着学长聊天,逛街。
天狂显然是会错了意,嗷嗷兴奋。
自从天狂进入七重之后,她和天狂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个恶魔在耳边不停低语。
声声蛊惑。
比如现在,那个声音像是一片羽毛,不停挠着她的耳廓。
小葵,你的梦想不是日天日地日老板吗?
老板日过了,现在可以日天了!
你快瞧瞧那个帝君,虽然是个人渣,但也是自己暗恋了好几年的男人。
睡他,榨干他,让他下不了床。
得偿夙愿,就此了断,你逃跑就方便了啊。
还能顺便绿了阴长黎,我直接就能从七重跳去九重了。
相信我,待我九重之后,这世上便再也无人敢欺你。
没心没肺并不是解决痛苦的好办法,狼心狗肺才是。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小葵……
“滚开!”项海葵倏的用双手捂住耳朵,双眼泛红,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这种痛苦旋即便消失了,一股微风拂来,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只掌纹很乱的手,覆盖在她灵台上方,正在为她输送灵气。
景然半蹲在她面前,蹙着眉头:“你修为拔的太快,心境跟不上,有走火入魔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