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长黎正担心着项海葵,下意识的回嘴:“连恶鬼见到我都知道绕道走,你偏要与我为敌。”
寒栖接的更是顺口:“所以它只能是恶鬼,而我成了仙君。”
人生得一知己,不如得一宿敌。
只要不被阴长黎气死,必成大器。
寒栖这些年来甚至会想,若年轻时不遇阴长黎,他或许不会有今日之本领。
说起来可笑,所谓大占星师,都是和人斗气斗出来的。
“咦,项姑娘好像成功了。”寒栖打量街道上的根须。
金灵城已经毁了大半,根须遍布长街、房舍,密密匝匝,看着很是恐怖。
但那些裂开的根须,不再往外冒浊气了。
寒栖已经从阴长黎口中,得知事端的根源,来自于路家。
猜想着可能是合道恶浊果在搞事情。
“但小建木的根已经和冥界相连,除非两样宝物,盘古斧砍了树,九天业火烧了树,这通道都不可能断的……”
稍稍一寻思,寒栖又明白了,小建木尚未完全成熟,路家这是狗急跳墙,采用了献祭之术。
“应该是项天晴,她体内有护持神器,对方一定在慢慢放血,却被项姑娘制止了。”
寒栖领着阴长黎来到路府门外,却见大门紧闭。
“路府开了法阵,里头有人在打架。”寒栖取了张符箓,在自己眼前一绕,“是金灵城主……项姑娘不在。”
他又取出一个罗盘,朝阴长黎伸出手,“给我一件项姑娘常用之物。”
阴长黎皱了下眉,从储物镯里取出一柄木梳。
寒栖将木梳放在罗盘上,施法过罢,罗盘指针竟指向了两人背后。
“不在路家?”寒栖转身,“走了长黎兄。”
追着罗盘行了很远,进入一间民宅,罗盘上镶嵌的一颗红宝石亮起。
民宅内的百姓已经撤离了,宅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在地下。”寒栖收了罗盘,指了指下方,“去吧长黎兄。”
阴长黎低头看着地面,愣了愣:“我怎么去?”
寒栖道:“你化为原型,钻下去啊。从前钻过一百多年的矿洞,金灵土质松软,钻起来更容易才是。”
阴长黎:“可我忘记怎么钻了。”
寒栖:“老鼠儿子生来会打洞,你的头天生比较硬,这是天赋。”
阴长黎也不再废话,直接在这废旧的民宅化回原身。
小黑蛇正准备钻下去时,忽然抬起头:“寒栖,这钻洞采矿的本事,你会不会?”
寒栖垂头:“你我不同族,从来不比本能。”
小黑蛇刚钻进去半截身子,又听见寒栖道:“不过你用人身,和我比过拿脑门砸核桃……”
……
地下。
“小葵?”
迷迷糊糊中,项海葵听到有个男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昏迷之前,她是倒在硬邦邦的木头上,现在正被人抱在一个不怎么温暖的怀抱里。
对方的长发垂落,浮尘般扫过她的脸。
痒的厉害,她想伸手去拨,一使力气,牵动全身,五脏六腑痛的她惊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
挣扎着将眼睛慢慢张开一条缝,瞧见是老板,项海葵僵硬的身体又软了下来:“您怎么找来的。”
“寒栖帮忙。”阴长黎将她抱在怀里,这狭窄的树根结节内,已经被他铺上了垫子。
这垫子是他外出时拿来休息的垫子,因为腰伤的缘故,他至今不能久站和久坐。
“寒栖怎么会这么好心?”遭受“路溪桥”的突然袭击后,项海葵现在开始疑神疑鬼。
“他说不能让你死,你是他往后制裁我的武器。”阴长黎如是说,调整下手臂,让她能靠着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小葵,你伤的很重,经脉全部堵塞掉了。”
“我被孟南亭阴了。”项海葵浑身无力,像个软体动物攀附在他身上,将经过讲了讲。
才说了这么会儿话,便是满头大汗。
一是内伤之故,一是这树根内浊气流动,加重了她的痛苦。
项海葵的意识都是模模糊糊的。
阴长黎自从找到她,便心疼到现在,垂下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小葵,你现在还能变蛟龙么?
项海葵摇摇头。
那没办法了,阴长黎若是将身形变大,一动就会被孟南亭感知到。
所以想逃走,只能是沿着他下来时钻出来的小通道。
这需要项海葵再次变成壁虎大的小蛟龙,用爬的跟在小黑蛇屁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