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来!”这里太过危险,楚谣趴在崖边都在战战兢兢,还要担心他别从峭壁洞中掉出去。
寇凛却没有上去的意思,他在下,她在上,隔着一丈多的距离,他道:“我今儿被金爷给气的不轻,我发誓我一定要报复回来。”
山海之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楚谣实在没心情听他讲这些:“你报复的方式,就是跳他的悬崖?死在这里,然后让朝廷派大军来剿灭麻风岛?”
“好想法,不过我没这么蠢。”寇凛将脑袋缩了回去,盘腿坐在峭壁小洞里,“我只是在思考,现如今我哪里可以赢过他?做生意没他厉害,武功可能也被他碾压,甚至连耍狠都耍不过他,越比较越觉得自己远远不如他,也越佩服他。当我几乎从心底认输时,忽然发现他远远不如我。”
楚谣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之后,听他声音透着认真,心也渐渐沉静下来:“恩?”
听他说道:“自小到大,我在尘泥里打滚,一直都知道这世道有多令人作呕,可我始终守着自己所坚持的道义。一而再,再而三,百折不挠,直到我被裴颂之屈打成招,在大理寺监牢里等着秋后问斩时,走投无路的我发誓,若我可以死里逃生,往后宁我负天下人,再也不要像个傻子一样讲什么道义。结果当晚监牢就失了一场大火,我真的逃了出去……”
“我相信这是命运给我的警示,让我去换一种活法。这十年官场生涯,我愈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交情,得看彼此间的利益牵扯有多深,我不会去谈感情,也容不得谁来与我谈感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楚谣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认真,认真的让他有些心慌,“先上来。”
寇凛听话的拽住藤蔓从洞中出来,飞上崖边,在楚谣旁边蹲下,听着海浪声,双手牵起她的手:“我想说,金爷的人生有遗憾,痛失挚爱这个遗憾,对他而言,应是个永远也填不上的窟窿。与他相比,我才知道,整日里被我痛骂的贼老天是有多么眷顾我,在我只想找个伴儿,不知这世间情为何物时,就让我糊里糊涂的拥有了你,这是我赢过他之处。”
楚谣的手微微一颤:“你……”
寇凛松开她,将她脖子上的金钥匙取下来,握在自己手心里:“我邀你与我作伴之时,将此物赠你,以为你将我的把柄攥在手中,能令你安心。因为我在对付朝中那些党派时,我只需抓住他们的小辫子,便有肆无恐。”
“恩。”
“我还说我生可保你安稳,死也会保你性命无恙,更会留给你花不完的金子。”
楚谣又点点头:“恩。”
“那时候,我以为那是我所能给的所有诚意。”寇凛没将钥匙还给她,自己给自己戴上,“现在我收回这些看似负责,却极为无知的承诺。我根本保证不了什么,人生处处意外,连金爷这样的枭雄都徒留一生遗憾,我又能保证什么?我只愿将这余生都交付给你,你又可愿与我做这一世夫妻,生死两不离?”
楚谣慢慢红了眼眶。
先前他下了决心求伴,她也下了决心陪伴,凭借着动心和决心,两人硬生生凑成了一对。
却原来两情相悦,并不需要任何决心,只简单一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仅此而已。
她明艳动人的笑了笑:“所以,你也像金爷当年遇到我娘时,认为自己该上岸了?”
他也认怂认栽的笑了笑:“苦海无边,我一直苦中作乐,如今迷途知返,的确觉得自己是时候上岸了。”
不等她说话,他又叹息,“可你这码头守卫重重,我上着难啊……”
楚谣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使劲儿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混蛋。”
*
房间里楚箫正帮虞清揉着腰,忽然又是一阵头晕:“坏了坏了。”
虞清一个激灵坐起身:“不是吧。”
见他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想起寇凛先前交代的话,虞清这胳膊都抡起来了,瞧他这白嫩俊俏的脸蛋,哪里下得了手。
于是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朝床上一扔,俯身吻住他。
楚箫两只眼睛顿时圆睁。
快喘不上来时,虞清松开他:“还晕不晕?”
瞧见他呆滞的模样,虞清觉得自己得使出杀手锏了,一把扯开他的腰带:“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说你总跟着瞎掺合什么?来,我陪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