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的道袍已经染血,他勉强站直了身子,得到的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回答——
“这就是发泄。”
够不够别致?
白翩差点当场打自己的嘴巴。谁让他嘴贱说大话?
一灯大师不敢走过去,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让人听见。
“女施主,何苦来哉?”
焦女王转了转眼珠,古井无波便似活了过来。那神情很难描述,庄严中带丝魅惑,仿佛一点即燃的星火,或许只能用一个词概括——死亡。
一灯大师立马闭上眼睛念经。
焦女王轻笑一声:
“老和尚你别怕,我不会杀你,但可以杀别人。你这个庙,估计也得毁在你手上。我好心提醒你,别把小和尚们都赶走,梦魔还在外面呢。”
一灯大师告诉自己不能哭:
“你到底想怎样?”
白翩坐在一边疗伤——白脸|红|脸|都让她唱。
焦女王的口气愈发轻松:
“反正我是要死的,我怎么想没有用啊。办法应该是想活的人想,你说呢?”
一灯大师转身就走——他急着把小和尚们叫回来。
焦女王不带感情地瞄了白翩一眼,得出一个结论:
“不能打,只抗造。”
白翩压根儿就不气。他把一地的羽毛收集好,寻思着再做一副手套。
他收完了羽毛,心却静不了:她怎么就能确定,他能拦下方才的杀招?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不是太震惊,因早有预料——她已经是魔,杀心起灭,只在一念之间,毫无道理可言。
白翩不懂:大鹏还能制住她,他却不能,天道为何如此决定呢?
天庭。
文殊菩萨追着太上老君打。
太上老君扒拉着瑶池的栏杆差点跳下去:
“你再过来我就跳了!”
文殊菩萨冷笑:
“人家三生三世都跳诛仙台,你跳个瑶池还磨叽!!”
太上老君无奈:
“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这个……欲成佛,先入魔,正如欲相爱,先相杀嘛!!”
文殊菩萨拎小鸡似的把他拎起来:
“万一放不下呢?”
太上老君就说了实话:
“要不是我惜才,多条龙炼丹也不错啊。”
文殊菩萨扭头就砸了他的炼丹炉。
太上老君当场昏过去。没听见道童们的议论:“难道这就是先相杀,再相爱?”
焦女王是真入魔了——谁让她吸了那么多怨气?
她最近边吃玄术师边思考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是魔龙,还是龙魔呢?哪个更酷炫?
乔玛说魔龙更好,一听就是大反派,最后才死的那种。
白翩很快上门送手套。
焦女王不想要:“都快春天了。”
白翩本来也不是来送手套的——他没皮没脸地住了下来。
乔玛做完交接工作之后,正式辞去龙洞管家一职,头也不回地溜了。
焦女王不管乔玛的去留,只是看这只白雁碍眼。她知道他是来阻止她滥杀的。
她眯起眼睛微笑:
很好,毛又长了回来。
白管家任劳任怨的下场,就是每天被暴打一顿,怀着一个大爱无疆的念头:她不虐我,就会去虐天下人。
此处必须@一灯大师:你为毛没有这种觉悟?
焦女王有些得意:白雁越来越抗造,毛掉得越来越少,而这都是她的功劳。
她很快觉得不过瘾,要求对打。白雁变回人形,说与其如此,不如——
“双修。”
神仙打架,才算美妙。
焦女王在暴揍白雁的过程中,的确是发现他的阳气越来越不排斥她,但还没做好双修的准备。
无他,万一两败俱伤怎么办?
白翩就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觉得天道为何选我?”
焦女王不假思索地答:“你比吕知行听话,本事也差。唤龙者不再妨碍我,大概是想让我放手除魔。”
白翩无语:“我就这么没用?”
焦女王不答反问:“吕知行能屠龙,你能吗?”
白翩坦言:“即便我能,也不会做。”
焦女王顿觉牙酸:
“你这言情调能不能改改?”
白翩立马严肃认真:
“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