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女王无语:“用不着。”
乔玛说你先试一下。
焦女王一试居然还成——纵然她习惯阴冷,也不觉闷热。温度刚刚好。
她忍不住问白翩怎么弄的。
白翩说其实很简单:
“我把你的龙鳞融了进去。”
雁是一只掉毛的雁,龙也是一条蜕皮的龙——她新陈代谢迅速,苏摩草快要吃完了。
焦女王在意另一件事:“你的阳气很多?”
你不好好练羽毛,居然浪费阳气融龙鳞?
白翩微笑:“你总要睡个好觉。”
焦女王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帮白雁练羽毛。
白雁的阳气并不比大鹏少,奈何个头还是小,一口咬下去梦魔没啥感觉不说,他自己反倒要掉不少毛。
焦女王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掉毛——他的阳气太重,正如她的阴气太重,加速了新陈代谢。那些毛上面还有残余的阳气。
焦女王若有所思:他一直掉羽毛,她一直掉龙鳞,都不是长久之计,能不能像羽绒被一样中和一下呢?
白雁就不练羽毛了。他变回了人形,脸色有些不自然。
焦女王比他直接多了:
“双修怎么样?”
这法子听起来有些疯狂——一个至阴,一个至阳,一个受不了热,一个受不了凉,也许会阴阳调和,也许会两败俱伤。
白翩犹豫:“这……”
焦女王早就忘了师徒之名,现在只当他是个辅助。既然是辅助,那跟工具也差不多。
白翩表示那还是不一样的:
“双修是要结为道侣的。”
焦女王仿佛在看一个一次性用品:“有必要吗?”
白翩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绝对不行。”
焦女王转身就走,很快被他扯住了衣袖。她懒得看他:“想通了?”
白翩还是那句:“要有名份。”
焦女王一把甩开他的手。
白翩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造访龙洞。
他带来一份契书,上书道侣的责任与义务。他已经签好字,用的是自己的血。
焦女王懒得细看,并对血书膈应——她立马逐客。
乔玛很有眼色地回避。
白翩争取:“随便签下嘛。”
焦女王就不懂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都快狗带了还签个屁契书?
白翩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肯签?”
焦女王嗓音冷然:“我自立于天地,死生不受制约。”
白翩当场烧了那份契书。眼里火光渐淡,心火却自暗燃。他凝住她一字一顿:
“无需契书,我也应你。”
焦女王打了个哈欠:“等我通知。”
白翩笑得挑衅:“择日不如撞日。”
焦女王径自给眼睛上药。哪怕她的眼睛已经好全。
她总是下意识地觉得疼。上药的时候能平静一些。
白翩无法勉强,却也没有离开。
他望向镜子里的她,依然那么面无表情,上药的动作那么机械,偏偏流露出一种伤感,她自己都无法察觉。
他后悔自己不该用火。那像极了燃烧的魂魄。像烟花,像流星,像一切不吉利的东西,像所有不美好的回忆。
他想她在糟糕中已经活得算好,因为不停在忘记。前几天他不经意提起袁进,她愣了好久才说那句凡夫俗子,语速慢了许多。好像都是前生的事。
她还那么年轻,倒像活了几辈子。
她是天地之间最特别的存在,必须经历最特别的时光——只能珍惜当下,不能留恋过去。
并且没有将来。
白翩走到她身边,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微微抬眼,不懂他为何热泪盈眶。她很快移开视线:他又想表演。
白翩这次走了小言路线。
“我知道你难免灰心,只是总要心存希望。也不必太勉强,或者看开一些,放纵一下也行,这样闷着太不值……”
这个人教会了她算账,这时候又说不必勉强——矫情得一如既往。
她目露不屑,他难免叹气:
“如今还不信我?”
她清晰而沉重地冷笑:你算什么东西?
白翩笑了,干脆坦诚:
“我不是袁进。冷言冷语也好,恶语相向也罢,于我都无妨。你若愿意天天骂上我一百遍凡夫俗子,只要你能解气。你觉得累可在心里骂我,我也能听见。随你怎么发泄,别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