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死对头总想追求我+番外(134)
裴暮雪微微颔首,弥丙是一个隐世高人,他对他一直心怀崇敬。
“那人对敖施主所施的术法,我有所耳闻。今日前来,便是希望能够尽绵薄之力。”弥丙道。
他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覆在沉香木之上,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声音。片刻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施术之人本领高强,我虽略通门道,可是难以破解。”
他很惭愧。
应如是微微叹气,不过依然礼数周全地说道:“有劳大师。师父已回归,便是一件喜事。既然是术法,总有解决之道,倒也不必操之过急。”
可是,弥丙依然脸色难堪,眉头紧皱,甚是忧虑,“昔日,我的师兄炎乙同敖施主是至交好友,他虽然已圆寂,可若是见到他如此,一定非常痛心。”
他离开后,水无涯冷着脸,闷头抽着烟,“师父是何时回归?”
裴暮雪道:“就在对决那日。”
他隐瞒了无凌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二十年了,风雨又要来了,”水无涯冷笑了一声,一反常态阴沉着脸,“师父因为阴鬼而死,如今归来的原因,我想不出第二个。”
沉香木中依旧沉默,任凭三人担忧猜测,做不了任何回应。
裴暮雪叹息一声,拂袖收起沉香木,“温吉星的信在你手中吗?”
应如是闻言,拿出一张纸,“他是昨日悄无声息离开的。怪我,作为他的师父,没有给他正确的指引。他怀揣希望而来,却形单只影而去。”
温吉星的信只有寥寥数字,可裴暮雪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感情。他付诸东流的努力,一腔终究毫无用处的热血,还是压垮了他。
可是,他却没有明说,接下来将会去何处。只语不详焉提到一句,有了明路可走,即使离开门派,也不会放弃修仙之途。
几人皆叹息,他这样的弟子鲜有见到,明明有更轻松的活法,却执拗,不肯放过自己。
虽然担忧着他,却无迹可寻。
裴暮雪离去了。
千山派有一处石林,中央坐落着敖从筠的雕像,每有弟子路过,都饱含崇敬微微颔首。
裴暮雪站在雕像下仰望,敖从筠负手而立,衣衫飘逸,动作栩栩如生,眼神与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每一根头发丝都精细无比。
为他塑像的人,对他极其了解,每一个神态都印在了心里,才能如此活灵活现。
裴暮雪心中一声叹息,看着雕像旁边那一个小小的石碑,上面刻着塑像者的名字——敖初真。
二十年前的那一日,改变了许多人一生的轨迹。
敖从筠是一个心兼大爱的人,曾经捡回来一个孤儿,悉心照料长大,便是这位敖初真了。
裴暮雪入门的时候,敖初真已是十七八岁了,他性格孤僻,每日只管自己修炼,从来不与他人交流,不喜和同门弟子来往,唯独对敖从筠十分依赖。
敖从筠除了指导众弟子课业时是独身一人,其他大多数时间身后都跟着一个尾巴。每当有人靠近敖从筠,敖初真便会冷冷的扫他一眼,让人如坐针毡。
这个时候,敖从筠便会笑着打圆场,渐渐的,山水盟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
敖从筠去世的那一日起,敖初真便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了这样一座雕像,让人唏嘘不已。
裴暮雪取出沉香木,“师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死因至今无人知晓。如今归来,也许你早已料想到。你这一去,影响弥足深远。”
他垂下眼帘,长叹一口气,“敖初真师兄,他一定很伤心吧。”
这时,一直沉寂的沉香木突然颤抖,虽然只有一下,可是力道很大,差点从裴暮雪手中掉落。
他一惊,忙抓牢沉香木,本来打算离开,这时却停住了,目光留在石碑上,怔怔望着“敖初真”三字。
这一日,他在雕像前摆了一个小桌,斟了两杯酒,默默喝了很久。他看着对面那杯酒,“师父,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然而,沉香木再无动静。
天色已晚,他拂袖收起小桌,离去了。
雪豆飞回了李无晴的居所,早上的事情虽然尴尬,可是作为一只小鸟崽,他若无其事的飞进小鸟窝,装作失忆。
果然如李无晴所说,不大的房间里面多了一张床,布置得喜气洋洋。不过这次他十分正直,两张床隔了老远,一东一西遥遥相对。
雪豆无话可说,依然窝在小鸟屋里,不大的脑瓜里悠悠转着。
三日之约,他一直没忘。
李无晴和往常一样,在雪豆面前放上了稀粥和清水,伸出有力的手指,就要往他脑门上点。
雪豆幽幽一转,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接触。身份揭露后,他难以面对李无晴的亲近,太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