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小白狼(66)
“那是我记错啦,不是成天跟在老妖君屁股后面凶巴巴的样子吗?把族中的小子哪个没打哭过!”
“哎哟你们这一前一后,中间都隔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长大了就沉稳了嘛,性子变化大点也正常……”
这番话踢翻了众妖的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叨念起淮焰少年时那些事来,时不时引起一串哄笑声,长老们自己搭台子都能聊下去了,她也就附和的笑了几声,竟然刚好契合了他们对妖君夫人温柔娴静的期望,聊得更欢腾。
“这么说起来倒是听闻天崇山里新选了位灵姬,是个了不得的美娇娘,之前就想让小淮带来看看,今日可算见到了!“
“可是城中传的那画像上的姑娘,我就说看着十二分的相像来着……”
“画上的不是地灵族的容苏吗?应该不是一个吧,姑娘你唤作什么来着?”
她难得融入了这种热闹的氛围,还想多停留一会,忽然就绕到了原主身上,登时被鱼肉噎了一口,蹭了一脸灰,正好模糊了众妖探究的目光。
一想到每每提及容苏这名号时砸过的场子,她就有些发怵,僵着脖子笑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我……”
趁着长老们围着寒玉讨论眼疾的事,淮焰正好从一旁撤身出来,得空听了一耳朵,按了按容苏的肩膀:“这趟回献都是匆忙要走的,本不想叨扰,所以没有引荐新任的灵姬给各位。山妻是藤族的容苏,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性子闷了许多,有些怕生,族主们见笑了。”
听他这么维护容苏,长老们自是心中有数,接连夸了几句也就不做纠缠了,含含糊糊的将这件事混了过去。
“许久没回来,难为他们还记挂着,总一筐的话想要问,你听听就好,不知道的就一笑了事,不要同他们较真。”淮焰拢了把火,偏头同她说道。
“啊不会的,我觉得挺好,能被惦念着也是件好事。”她大概是心里还装着事,在这么热闹的气氛里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淮焰将话题岔了过去,随口道:“嗯,歇得差不多了,去船上看看吧。“
“哦,好。“容苏刚吃了半条鱼果腹,浑身都是劲,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就站了起来。
淮焰先走了几步,跟长老们打了声招呼,又同寒玉交代了几句,就从篝火旁退了出来。
容苏眨眨眼睛,纳闷道:“怎么?蛇主不一同去吗?“
“他怕是暂时走不了了,长老们正在给他的眼疾想办法。“淮焰远望了下天极海,缓缓道:”云泽去探消息还没回来,正好也得留下来接应。“
容苏回头正好看见被围困在中间的寒玉,众妖七手八脚地正在给他看眼睛,也真是难为他舍身解围了。
他们临走时听见,长老们围火谈话的主题已经变样了,埋怨起了地宫面临的困境,“白术“的名字翻来覆去在嘴边周转,引起一片唉声载道的,与之前提及淮焰他们时的说辞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也难怪白术不愿意在这种场合露面了,怕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此时怕被唾沫星子淹死的白术,正在船上自斟自饮,任是谁进门都能远远看见,他顶着一脑门官司的颓丧劲,就差对酒当歌,念一首期期艾艾的酸诗应景了。
淮焰视而不见他的哀怨,负着手跨步走进来,四处看了一圈:“看来城中的最后的船都放出来了,旧是旧了些,但应该足够用。“
白术一个激灵滚了起来,杯子险些砸到脸上:“ 哥,你们来了,我正发愁呢,这——”
他走到容苏面前时卡了个壳,毕竟他们当初在地宫里闹得不甚愉快,现在见面确实有几分尴尬的意思。
容苏是翻篇就忘的性子,满不在乎的接话道:“城主还记得我吧,怎么说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
“那是那是!”白术顺坡就下的说道:“灵姬大人美名远播,之前就有所耳闻,须童还给我看过画像呢,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容苏寻思道这位原主可真是红透了半边天,整个灵界怕是都没有不知道的,要不是她现在一副素面朝天的鬼样子,和之前相传的容貌相去甚远,想来一进献都都应该炸了锅吧。
“哪里哪里。城主大人谬赞了。”她倒是心大的很是受用,摆了摆手佯装客气道。
这三言两语就冰释了前嫌,本是件喜闻乐见的事,奈何正主还在当场杵着,黑青着一张脸,被当作了围观的木头,这就很有些不爽了。
淮焰衣袂生风的坐在一旁,挑眉道:“闲话聊完了吗,船的事还说不说了。”
“要说的要说的。”白术立马就演示了一下,从满面春风到丧眉耷眼的表情转换,哀声叹气道:“船是够用了,我是担心地印的问题,经过秽土时有那么多关卡,神像威力又增强了数倍,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