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小白狼(60)
淮焰讥讽笑骂了句:“跟他商量,还不如听须童放屁呢。”
容苏跟他比肩道:“那我陪你去!”
“你……”淮焰忽然就有些愣住,狐疑的看着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容苏笔直的回看他,一瞬间眼神里复杂的有些看不懂,手底下只是死命扯住他的袖子,她什么也没说,却什么也都说了
淮焰胳膊一沉,声音低了许多:“这不关你的事,别跟着。”
容苏听得周身一凉几乎要冻住,但却做足了决定要跟他对着干,始终没有撤手的意思,钉在了原地。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云泽和须童趴在石虎上,目瞪口呆的看见妖君打横抱着灵姬大人,从门栏里面走了出来。
淮焰步子一顿,冲门栏上的那两个吉祥物一扬下巴:“我不知道路,你们带她回中庭门。”
须童:“好……
云泽:“啾……”
*
城中最大的石室在中层门的居中位置。
淮焰裹挟着一肚子邪火,一连闯了十二道门,硬生生将最后那扇门破开。
高台上坐着的白术还维持着那个大睁双眼的表情,围在两侧伺候的小妖立刻贴着墙粘成一张画,连滚得满地乱窜的小鼠精都为自己城主捏了一把冷汗,彼此目光交流传达的都是一个意思——城主要大难临头了!
妖君迈步进来,眉峰凛然,伸手将桌上横陈的器物翻了翻,揪出一方布帛,浑然不觉的擦了擦掌心渗出来的血色,淡淡道:“不相干的,还不快滚。”
从旁的小妖们立马抱头鼠窜,从高台上奔走下来,尖叫声不绝于耳,殿中犹如狂风扫过处处狼藉一片。
白术收回了下巴,不由得慌乱道:“不是哥,你怎么了哥……出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淮焰双瞳晦暗无光,渐渐走近高座上的白术,手中霎时聚满风雷,流焰生辉。
“嘭”流焰形成的火团突然向后掷向地火台,炸了个满堂彩,促起的数丈高的外焰,火舌四溢,遍地飞灰。
“啊啊啊啊”白术张牙舞爪的在空中挥舞了半晌,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未伤,倒霉的不过是那个火台,这才松了口气虚虚睁开了眼,就看见妖君睥睨众生的一张脸浩然写着杀伐之意。
“白术,你答应过我什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瞬间将白术泼的清清醒醒,一张脸苦得像菜花。
白术登时回想起来的是先君白帝死时曾经告诫他,灵界只要有淮焰在他怎么窝囊都可以,六界浩大尽可以没边的浪,唯有两大忌讳不可犯,一是不可触怒天神,二是不可触动献都的根基,也就是埋在城中能释放源源不断地灵的神石。
但他老人家咽气咽得及时,并没有告诉他神石究竟和淮焰有何渊源,由此他只知道自己作死却不知道作了多大的死,一时有些惘然。
“你……你都知道了?”白术往后摸了半天,才摸到石座的一角勉强靠着,慌乱道:“本来就瞒不了多久了……我不怕同你说,自从城中失去了地灵的供养,就不断有妖族化祭,别说那些妖族的长老了,就是新来的虚魅进了城中也是不得长久,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只好……”
淮焰垂着眉眼,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声音凉薄冰冷:“你不是没有办法,你只是贪心不足。”
白术瞬间哽住:“我……”
淮焰跨步上前,扯着他的领口重重砸在果核器物杂乱一片的石桌上,青石应声裂开缝隙,陷落成深坑,白术一张面皮被捏得青紫,简直目眦欲裂,就听面前的活阎罗冷声道:““先君死了,你以为你凭的什么高枕无忧,凭的什么将我赶出献都。掂不清斤量的蠢货,想着法子作死吗?!”
白术就势滚到地上,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缓了几口器艰难的磨出声:“咳咳……
阿焰哥是我对不住你,可族中的长老都在城里,现在要是没了神石,就等于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况且现在还有虚魅不断进城,咱们就还有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想办法,是不是?”
“怎么想办法?”淮焰目光死寂如灰,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脚跺在白术的肩上:“你是打算从下九门开始,一层一层往上屠杀献祭,拖到最后,就留你一条狗命活着是吗。”
白术瘫软倒地,表情有些恍恍惚惚的说道:“不是……我没想过这样做的……”
淮焰没有收手的意思,步步紧逼:“没想过,那现在就想一想,好好看看最后你要把献都置于何种境地。”
白术蓦然抬起头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踉踉跄跄的往前爬了几步,死死攥住淮焰的裤腿,目光有些迷惘:“不会……不会的……献都四百年了都平安无事,怎么可能到了我这里就走不下去了,一定是你们之前从天崇山引来的那只地煞,秽土上的异象都是那个鬼东西做的,要不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