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竹马暗恋我(40)
“阿璧,你要往前走。”
沈璧听得这一席话,思绪翻涌,怔然良久,连季云烟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察觉。
直到她抱着一坛酒重新站在沈璧面前,“我知道你有伤在身,不适合饮酒。可这坛酒还是要给你。这是你父亲在你出生时,亲手埋下的状元红。他过世后,我便把它从西南带回来,想着有一天,能亲手给你。
“阿璧,人生匆匆数十载,不要自苦。”
“看你这样,最难过的是北城。那孩子当初以为你过世,病了三个月。
“前几日你受伤昏迷不醒,他将你抱回来,唇色发紫,几近晕厥。我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中了蛇毒,几番追问,他才道出实情。若不是上次观里有人因此丧命,备有解毒之药,后果不堪设想。
“我关心则乱,将他好一顿训斥,他却说,只要阿璧没事,一切都好……”
沈璧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沉闷又略显焦灼地打断季云烟的述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季云烟没明白他的意思。
沈璧像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自小就讨厌他,欺负他,他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季云烟笑得有些苦涩,为季北城。
“阿璧,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来问我。或者,问问你的心,你觉得他为何要这么对你?”
“也许你能找到答案。”
沈璧默然良久。
就在季云烟以为他们该告别的时候,又听沈璧低低问了一句,“他是否在长颂书院读过书?”
季云烟点头,“是。”
沈璧声音颤抖,“他曾用过季延的名字?”
季云烟点头,“延是他母亲的姓,也是他的字,只是极少有人知道。”
第22章 书院
巳时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
季北城从宫里出来后,直奔侯府。他心里挂念着沈璧的伤,步子急了些,好巧不巧跟一个从巷子里窜出来的孩子撞了个正着。孩子手里刚沽的酒有一半都泼洒在他的腰间,清冽的酒香顿时四散飘开。
那孩子见他气度不凡,料想是个惹不起的主,顿时吓得哇哇大哭,引来街上不少人围观。
不清楚状况的,都以为他欺负了孩子,在一旁指指点点,季北城往那孩子手里塞了一锭碎银子,便急急离开。
回府后,他将里里外外的衣衫全部换下,还是能闻到身上还沾着的浓郁的酒香,季北城换来婢女,备热水沐浴。
衣裳脱到一半,这才猛然想起,最近忙着照顾沈璧,很久不曾注意过那块白玉了。季北城平时只将它贴身放置,这两日与沈璧同处一室,怕被他看见,就放在了荷包里,如今一摸怀里的荷包,空空如也。
他心头一惊,思量片刻,猜测那块玉大约是救沈璧那天掉在了山里,忙从浴桶里起身,欲要穿衣前往白云观。
这边刚从白云观回了家的沈璧,咕嘟咕嘟灌下了整整一壶茶,却依然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是一路奔波口太渴,还是心火太旺,灼得他过于难受,须得凉茶压压火气。
放下茶壶,他问奉茶的婢女,“季将军呢?”
婢女道:“季将军刚从宫里回来,匆匆回房了。”
沈璧将玉佩揣进袖子里,走向季北城的房间。
他有很多话想问。
沈璧心里有气,连门都没敲,推开就进去了。
两人这么一对上,该看的,不该看的,沈璧全看了个遍。
季北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璧会来他房间,一时倒不知该作何反应。一边想着,看到就看到吧,反正迟早是要看的。一边又想,以沈璧的性子,怕是又要骂人了。
沈璧极快地背过身,耳朵红的有些蹊跷,声音也哑的有些蹊跷,“大白天的,你洗什么澡?”
季北城缩回水里,“侯爷怎么来了?”
“侯爷?”见沈璧没回答,季北城又问了一遍。
对方语气里有咬牙切齿的懊恼,“有事。你赶紧出来!”
季北城噙着笑看他开门出去,起身穿好衣衫。
“侯爷有何事吩咐?”他抿唇又是一笑,仿佛刚才尴尬与他无关。
沈璧的拳头松开又握住,握住又松开,最后却只面无表情道:“我打算去看看长颂的书道比试,季将军要不要同行?”
“同行……”就算了吧。
季北城认怂。他刚开始鼓动沈璧,只不过笃定沈璧不会去罢了。这会儿见沈璧是认真的,他又不敢了。万一被眼神犀利的夫子、山长认出,他真不知要死多少回。
“上次你不是一直吵着想去看看么?怎么现在看你的神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大想去呢?”
季北城哈哈假笑两声,“怎么会,怎么可能?侯爷诚心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刀山火海,北城都奉陪!”